烹茶小炉里火舌舔舐着茶壶,这时候水开了,氤氲雾气澎腾,壶内的水发出“咕嘟咕嘟”声。
掀开壶盖,直接朝里面放了一个茶包,任由如此烹茶煮沸,实在不讲究,相当随意。
敏锐感觉到快风掠过,他赶紧把桌案上的一盏一壶提起来。与此同时面前随意摆弄的棋局被踹的七零八落,星象棋散了一地。
好在对方没太用力气,不然这棋桌都得被踹翻了。也有可能是力气误差,想踹翻来着,结果令人尴尬,然后恼羞成怒,“啪”一声,棋桌上被甩了一条腰带。
景元:“……”
他面前伸来一只手,手心里是那颗透明宝珠包裹的圆球香囊,他抬手要拿,随即对方五指合拢,手背翻上还回缩了一下。
尧月气得语气带着嘲弄,“呵,这你也敢碰?身入魔阴,人伦尽丧啊,景元……”
这玩意儿可是让人容易堕入魔阴身的东西,要是真被小乌鸦扔房间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在药力引导下……
景元抬眼对上尧月“你有病是吧”的眼神,他笑了一下,始终笑容轻松且举重若轻,“尧卿不用担心,那十五万巡镝会原原本本回到你的手里。”
尧月:“……”
不好意思,她没出息地笑了,还笑得谄媚,马屁话那是张口就来,“就知道咱罗浮的神策将军,最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如此,再来五万各项损失费不过分吧?”
景元要拿东西的手,翻转过来手心朝上,他笑眯眯的,“当然,这是应该的,尧卿。”
尧月相当识眼色地把东西放在他手心里,还非常贴心地拉着他手指一根一根合拢。
她笑里藏刀,“下回找我帮忙,不用那么麻烦……你要是有要求,我可以说的更变态一些,更符合爱慕将军的人设,这样的话,就不是五万那么少了。”
景元拿到宝珠,就收回手,他语气为难又无辜,“尧卿,我那回说的是真心话,这确实让我为难,我原以为会盗取军中机要,着实没想到会是这样。”
“呵呵……”尧月干笑了两声,懒得去计较景元话里的真假,她绕过棋桌去捡棋子,“那私生饭的几个账户都给你了,够你顺藤摸瓜了……我要是三天看不到我账号收入,你也别想好过。”
尧月把棋子摆好,然后笑得谄媚,还要去拎茶壶给他倒茶,“来,我再给您倒上,就麻烦将军给小民伸张正义了。”
一闻茶壶里味不对,尧月掀了茶壶盖子一看,她笑容消失,是真绷不住了,她笑得有点阴森,“景元,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这么祸祸我的东西?”
谁家好人把冲泡即饮的茶包放里面煮啊!而且这种茶包煮了的话,药效都淡了,口感也不好。
景元刚要开口,尧月就不耐烦地抬手一挡,把茶壶放回原处,“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是我的错。”
随后尧月掏了纸笔,唰唰一写,刺啦一撕,把饮用方法甩他面前的桌案上……尧月真是服了他了,净给她找气受!
“行了吧,这回就不是‘三无’产品了吧?”尧月实在待不下去了,“我看见你就来气!”
要走的时候,尧月拿出玉兆点了点,“我给你发的东西,你一定要看完,不然后果自负!”
哼哼,创死人的毒物,就得让正主看一看,尬得人脚趾扣地,造成精神创伤才好!她还好心地分了类呢,保证种类齐全,桀桀桀……
这么一想,尧月神清气爽地离开此地。
……
“享有纯美盛名的圣母玛利亚修女,最为善良的存在……我很避讳与你这样的人交易,因为你们总会因为心理道德而放不开手脚。”
“卟啾卟啾~”圆滚滚毛茸茸,粽背白腹的吐宝鼠,惬意地趴在主人的发顶上,蹭蹭主人柔软的头发。
“行走寰宇带来争斗的流浪商人……善良的美名我不敢承担,我一旦选择了一边,立场无关于善恶。”
修女的嗓音温柔缱绻,带着令人安睡的沉静婉转。她双手合握在胸前阖眼轻语,她立于此地,就让人心情舒缓平静,难起愤恨。
“你跟我见过的那些人,有很多不同,”少年脸蛋软乎,笑起来也无害乖巧,“他们觉得自己做的善良正确,对自己的选择为难,生怕自己有私心,玷污了纯美之名。”
“我并非纯美之神的信徒,但我也赞叹纯美的意志……流浪商人,不用这样客气,于我,你已经知道的很多了。”
修女睁开一双碧色眼眸,温柔平静如碧波湖面。
“百闻不如一见,况且不走个认识的流程,显得不礼貌嘛。”少年歪头,笑容灿烂,“所以我喜欢你这样干脆的人啊,阿卡莉亚姐姐。”
“为求纯白之泪而来的你,我很不喜欢,所以我拒绝……”阿卡莉亚温柔沉静的音色,带了点不快,“以利益为源头引发矛盾的瘟神,普鲁托斯,或者说……善财童子。”
“她都没有表达意愿,你又为什么拒绝,阿卡莉亚修女。”
少年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修女也一副柔和微笑,两人之间却隐约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为了与我同行的挚友,我有这个义务拒绝。”阿卡莉亚无意在此浪费口舌,转身之间,就散作光粉离去,“我允许你见她一面。”
“那好吧,心慈的修女大姐姐。”少年笑着点头。
……
小乌鸦实在害怕面对蓝眼睛铲屎官,她很想离开,但是铲屎官的家太难找突破口了,比那个男人住的地方还严密。
而且她手上的两个铁镯子,让她不能变成鸟找窟窿钻出去……她就这么抱着双腿,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眼泪要掉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