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高等有机课前,去楼道接了杯温水回来,曲浩川已坐在我们那排的最外面座位上。走近前,嘴角上扬地笑笑打招呼,他起身,我进去。一会儿,陈颖,班里一个大大咧咧的漂亮女生,进来教室。一句话不说,过来拽他上衣,说,我进去!可是他动都没动一下,脸上还一副不耐烦地样子皱起了眉。陈颖恨恨地说,曲浩川你记着哈!然后走到后排坐下。他仍是什么也没说。挺孩子气的一人,毫不掩饰。
隔天上课,老大提前去占了座,我和赵璇冲她们走过去,看到曲浩川坐在我们后面一排。听他喊“小帅哥”,不知喊谁呢,好像是冲我,我坐下,疑惑地问着:“小帅哥”?喊准呢?栗子说,你啊。张文城挨着曲浩川在后面说,发球连得9分,不帅啊?才知就是喊我。得,他们回去肯定讨论了,因为排球赛那天曲浩川没去。我都不清楚到底赢了多少分。
课间聊天,曲浩川给我他的邮箱,因为他想要的那张照片我说可以发到他邮箱里。张文城在后面趴下故意用肘顶顶我肩膀,以为他有事,回头问,咋了?看着我,摇摇头,说没事。又没事找事吹起我耳后头发,挺不老实的。
新学期化学实验重新分了搭档,我和张文城一组。
做实验,后面实验台的是吴北和宋琴。大概因为吴北老拿洗耳球吹我,或者揪我辫子把我当小孩,感染到张文城吧,当我跟他要手腕上一腕带玩时他拿下来说,不就哄孩子嘛!我无语。看他手机,屏幕上的签名:蓝色忧郁。我说,你就在那装忧郁吧!他就老摆出一副想揍我的架势。后来他总喊“小屁孩”,当真惹着我了,那时他正趴实验台上专心写数据,我逮着机会摁他脖子说,我掐死你!他笑着,起身伸着舌头擎着双手还做出配合的样子,我大笑。
他在做实验我在看他手机顺便记数据,他挺利索的办事。问他照片能看吗?他说看吧,看完图片别再看电影了。我说哦。无意间翻到电影上出现一图片,侧躺床上光屁股的一人。所以不让我看啊!
带实验的是个年轻的男老师,三十多岁的样子。开始时老师坐在我们实验台旁边,中间出去,我立马拉过他凳子坐。等回来他竟然又丝滑的拉了别人椅子过来坐下了。趁老师看向别处,我拽拽张文城衣角又指指老师,他没懂,我又指指坐的凳子,他笑了,我也是。
实验中需要环己烷的沸点数据,张文城让我去问老师。我说不问先自己找,然后就在实验教材里面介绍了相关知识点,后来老师对大家说时也是找的同一地方。我一脸得意的冲张文城笑笑。
测定工作曲线,仍是他忙活我记数据。我说不对吧这数据怎么这么波动!问老师理论上应该是什么图形,然后我跟张文城嚷着,做的不对!他看数据,说哪有波动这不一直增大的吗?我一看,得,我看错数了。他一弹我头,说,什么眼神(shei)!老师在一边笑说,应当是“什么眼神(shen)”!我趴着不敢吭声了,理亏嘛!我们做得挺快,他收拾完实验台,临走刮一下我鼻子说,走吧。
坐那转椅上悠然自得看着张文城做实验时候,一转头看见宋焕杰正看着我,笑,我说怎么了,挺悠闲的是吧?他点头,笑。用老师的话说,这是最麻烦一实验。做了一下午,老师说做完你们觉得腿酸是吧!所以我想估计当时宋焕杰是累得蹲那儿,撒莫着找椅子呢。
五一放假前一天,曲浩川竟然发短信跟我要物化笔记,还是这种语气:今天下午拿你的物化笔记我看一看好不好啊!慎得人起鸡皮疙瘩。我说,你是准备假期奋战啊,下午上课给你。
因为常常说不过我,李书鹏说,你就改名叫,“老有理”吧!在路边等车去家教,突然他来条短信:在哪儿?他说:告我你的QQ号,路上慢些,关键是给人家讲明白了老师哈。
我说《越狱》很好看,他也便看,因为正巧他说他们中队放。我说在看军旅小说《狼牙》,他说买过,没怎么看就捐了。后来又仔细读了,我说过之后。
晚上,杨博发条信息:刚刚走在路上,听见很空灵的声音,像欢快的细雨,在我的身边飘过,停下来发现居然是干落的槐花,在天津干燥的空气中丢失了水份,但她的灵魂竟然用这种方式坚持着自己的风格!偶然有些小小的感动,别骂我神经啊!呵呵!
我说,怎么会!五月槐花香,谁能不爱呢。然后竟问了句:天津下雨了?后来发现自己的过失,便赶紧补一条:是我睡迷糊了。当时刚十点,他说:你睡觉很早啊!小懒虫!呵呵!晚安!好梦!
高中时,他会因为一场雪、一片落叶、一只吃力运送粮食的蚂蚁产生许多情志,心地女儿般柔软善良。再加上他有着比女孩儿还要白净细腻的肤色,举手投足尽是柔和。发出这些感慨,也觉得和谐从不感有何突兀。毕业近两年,再听他这样说,觉得格外熟悉,似乎还是两年前教室里一同奋战高考的少年。
老大说:刘加祥好像是真的要追你。那天在校门口网吧上网碰见,他老问“张鹿怎么怎么”,还问你QQ,我说我不知道!他说你们不是一个宿舍的吗?我说是啊,一个宿舍我也不知道。
老大的语气,我可以想象。她平日明晃晃那种“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告诉你”的任性恣意,太熟悉了。我哈哈大笑,想象刘加祥面对老大这话时的无奈,也是有趣。
上午在上自习,杨博发过来条短信:刚去窗台发呆,看见一只小小的昆虫,忙碌地爬行。触角不停地摆动,好像在寻找什么。窗户的玻璃好厚,好干净,就像不存在一样。它就那么忙碌地走过,像在空气中行走一样!好可爱!呵呵!然后另一只一样的小虫也忙碌地走过来,也是好匆忙的样子。它们就向着对方一直走着,然后终于相遇了。我还以为它们会撞见的,但它们竟然匆匆地错过了!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另一只虫子在窗户外面!窗户太干净了!竟然让我产生了错觉!我以为它们会相遇,却没想到原来它们是在不同的世界!根本不会相遇!更不会在一起!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大笨蛋!呵呵!自习喽!
我没回,因为不知道回什么。
我想他是不是有所指的?可是我那么没心没肺,并没有在心里引起波澜。他如女孩心思一般的细腻而易伤感,我们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就像高中毕业时流行照单人艺术照,互送给交好的同学。一套照片通常是四张,视关系的远近会分别送一张、两张或者是整套。当时觉得跟他关系还不错,送了他两张,可是他坚持一定要全套,最后耐不住他软磨硬泡真的把四张都给他了,也是唯一一个送全套的男同学。
也或许这个年纪对所谓的感情的事不敏感,或许还根本分不清楚那种种微妙的感情,诸如好感、喜欢、钟情、在意、放在心上等等,不过玩心太重,或也无可厚非。
教了个初二的男孩,长得高高的,打篮球,学过素描,不大爱笑,有股不服气,有时候又挺乖的。祈祷在余下的半个学期时间里,不要像青青那样因为教的小孩“太笨”而气得跳脚。
家教时候,中间休息,他拿他的篮球杂志给我看,介绍他最喜欢的球员艾弗森,说打球时他自己就“演他的角色”——得分后卫。我说我一个也不认识,他说那他呢,指姚明,我笑笑。给他检查讲义说前面几个题都对了,他不相信的说,不会吧;一个大题让他做,他第一反应是问:“你会啊?!”我还没说话他又自问自答道:“噢,你肯定会哈!”
李书鹏常常开个玩笑,确实是挺逗一人。
他说在实习,海边山上,休息中,还来了句:救救我吧我都给凉快死了!我说在食堂吃饭,他说不要只顾着看短信吃到鼻子去了!我只能谢谢他“好心”提醒。
我的假期实践报告《农村中小学辍学现象调查报告》获了奖,全院评出四个,据说还有学分。幸亏假期爸爸一直督促着完成。
连续去代逸夫家做家教一周了,三年级的小男孩。几天来,他妈妈会给倒杯橙汁,倒蜂蜜水,送肯德基优惠券,还额外给我车票钱。今早因为8点就到了挺早还在他们家吃了早饭,上完课临走还邀请我啃西瓜,实在不好意思,我说不用了,他妈妈说,快叫“你小姐姐”坐。
这位妈妈穿着价值不菲的衣服,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时时散发清新的香味,脸上时时笑意盈盈。让人不忍拒绝。
赵璇曾对我说,老师给你一项奖学金,他看的不是你表现有多突出确实有多优秀,没有多么多么优秀的人,或者说很少,他看的是你在得奖后有多大的反应,在拿到钱后能实惠他多少。当时听了觉得不可思议太世故。在人心人性的洞察上,我是白纸一张。在面对这么热情的家长时,我也并不懂拒绝,只觉用心辅导好孩子就好。
因为田希看我手机说那张照片好漂亮我发给她,想到李书鹏曾说过没有我的单人照片,我便发过去短信问手机能收彩信吗?发两张照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