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后我的懊恼挂在脸上,张婧说,你听咱们老师,“张小鹿,张小鹿”,叫了一上午!她说她跟刘兆念数据都做得很好,老师给画了着重号“Δ”,她对老师只翻看了“刘兆念”的名字却没看她的而愤愤不平,发誓下次一定要让老师看她的名字。
刘漫跟我说,他们男生打牌,输了脱衣服,范青林输惨了,他们说你叫“鹿鹿”就饶了你,他就真叫,还大声叫。我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也不知她告诉我是何意。可是很不喜欢这样被起哄,感觉被人玩弄似的。接着又安慰自己,不要钻牛角尖了,管不了的,平常心就好。
再一周做实验,实验到最后,大部分同学已完成,留在实验室的人已经很少了。我把实验记录拿去给老师签字儿,她说,张鹿,上次实验做得不错啊,态度很认真,字儿写得也不错。我于是就很开心。
晚上,在自习室上自习,可是知识全不往脑里去。突然想到去北山操场跑步,跑完又马不停蹄回宿舍拿上洗浴用品去澡堂冲个澡。之后心情舒畅许多。开课以来,心情总与学习有关,当天学有所获就开心,虚度了就压抑不已。良性则循环,恶性也循环。
刘漫又跟我说,范青林跟她说,一直把我当妹妹看,我说这个哥哥我认了,他还说从那次演讲之后我们都没说过话,我说的确是。
晚上回到宿舍,电话响起,我接起来,正巧是范青林。他问“那件事”怎么样,我说好啊,他说以后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就找他。我问,你们宿舍是不是老起哄啊?他说,你还不知道啊?他们老说,弄得我见了面都不好意思了。他不大健谈,我也是,所以没聊几句我问,你还有事吗,他说没有了,再见。便挂了电话。
老大说,范青林终于憋不住了。我解释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只是想认我做妹妹。老大说你真傻,也不摆个架子。很不必吧,只是交个朋友嘛!
下午没课,大家却都好忙。忙着用QQ和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聊天,忙着上网参加据说会加分的普法大赛,忙参加各种诸如叠军被大赛、健美操比赛的活动。在洗刷间听见两个女生聊天,一个说:“英语课上看前排的两个女生起来领读,发音标准又流畅,我发现完了,这段时间的积极性全放玩上了”。另一个说:“对啊,得快点转回来。”我很喜欢她们的对话,也给自己提了个醒,不要一进来便被大学看似宽松的学习氛围迷惑了。
上午高数,在阶梯教室,进门我看向后面张婧,问第一排占几个位,她说一个。这时别的班一个面生的男生说,就专门给你留的!所以我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晚上上计算机基础,一进教室,看到老大给全宿舍占了第一排,第二排是我们班男生。刚坐下,听后面一阵骚动,有声音说“来了来了”“过去过去”,然后就“听”到范青林从后排靠边位置被调到我后面坐了。他轻轻戳戳我,跟我说话,问今天上机怎么样,他说他没做完,我说我也是,都不会。这时刘兆念就在一边起哄说,听见没,张鹿说她不会,你得教教人家!我笑笑转回了头。
晚上给张文菲打电话直接打爆了长途话卡,她是高中时无话不谈的朋友,考上了一所211院校,在哈尔滨。她在看杂志,说那边已经-5℃了。她给我写了封信还寄了张照片,让我收到后给她个电话。
周五晚上,班里几个女生和班长宿舍的男生,有范青林,去琴海广场学跳舞。广场上,和范青林打个照面,他冲我笑笑,很温馨很文静的笑,挺好看,挺阳光的。小安看着我们,一脸笑意,我一撞她,笑说:“不许笑!”
一开始热身围着广场中心的圆形高台转圈走,后来我很积极很认真地跟她们学着生疏的舞步。范青林没有跳,站在台下静静看着跳舞的人们。八点多时,台下人已很少,范青林也不见了。他们说,先走的人去网吧上网了。
周六早晨,起晚了,泡一包面吃。张婧斜靠在被子上躺着,看着我笑着说,小鹿杠可爱呢,声音也可爱,长得也可爱。人啊,都是喜欢听夸赞啊,我就挺开心。用她的话,杠开心呢。
因为叠军被大赛获了奖,下午高数课后,班长、范青林和倪辉到女生宿舍来教叠被子,先到对面刘漫宿舍。刘漫到我们宿舍来,谎称班长找我有事,我推门进去,满屋子的人,倪辉开玩笑说,卫生委员来检查?我笑笑,对着范青林说,欢迎。看我的样子,刘漫问,你不是认了他哥吗!我说,对呀,都是同学嘛。范青林也随声和着。
晚上我们宿舍集体去琴海跳舞,后来男生也去了,还有范青林。坐在广场边座椅上,风有些冷,我没有跳,赵璇来陪我。该回去的时候,大家都站在人群边等着晓光学舞,一起聊着天。
他们说刘兆念像鬼子那翻译官,我说他没那翻译官胖,刘兆念说张婧胖,我说他怎么说话这么刻薄,张婧说,听见吗?小鹿批评你了。刘兆念转头说,范青林,听见吗?人家叫你多吃点儿。
一会儿他们都到远处去了,撇下我跟范青林,我赶忙跟过去找赵璇。后来,赵璇和小安又被邀请学交谊舞,张婧在教何洪和刘兆念跳,我跟他就聊起来。
他说他一周没上自习了,可舍友明明说他们非常能学,他说足球挺能伤人,运动剧烈,后来我才知道,班长摔伤了。说完,我跑到旁边想玩双杠,他以为我要走,就追过来,然后站在旁边。他很仔细,提醒我抓好,让我玩儿稳固的那一个。我突然想起来,问他,不用叫你哥吧?他连说,不用不用。
回到广场上时,他们都走了,我们一起回校。他说他姐大他十岁,很疼他,家里人说他像长不大的小孩儿。我说你们宿舍郎苏州看起来脾气很好,他说在宿舍他常跟老狼,又改口郎苏州,闹着玩儿。我说刘兆念好像很诡唉,他问我什么意思,我说就是挺好玩儿,上次十一聚餐,他坐我旁边,还以茶换酒。他说他以为我们和202刘漫宿舍水火不相容,我说,一个人,总有些东西是别人看不惯的嘛,不可能所有的一切被所有人认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