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翎月下了琅石桥,一脸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景色,似乎每一个地方都能勾起她的兴趣。
那条长年无人问津的独木小桥引起了泠翎月的注意。
或许是因为它的出现与周围格格不入,泠翎月微微一愣,小脑袋晃晃悠悠,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不自觉的走向那边。
由于长年无人问津,这条路格外难走,周围的杂草被这场大雪压弯了腰,泠翎月拨弄着杂草艰难的向前走着,眼前被杂草遮挡的视野也渐渐变得开阔。
直到踏出最后一步,眼前豁然开朗,由于大雪的缘故,面前的平原已然被大雪所覆盖,刺眼的白光映入眼帘。
泠翎月眯着眼睛,良久,才慢慢适应下来,放眼望去,一片白毯铺向远方,与天与云交织在一起。
泠翎月尽情的奔跑在这片白毯之上,欢呼雀跃,尽情的呼喊着,宣泄着压抑已久的内心。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片绿影在向她招手,再往前走,一棵柳树突兀的出现在这片原野上,柳枝随风飘摇,仿佛是一位身材纤细的美人在白毯上起舞。
再往前走,泠翎月这才看清,那棵柳树下坐着一位女孩,细长的发丝随柳枝在风中凌乱,一身白色衣裙与周围融为一体,胳膊上披着的淡翠色丝巾像是在与柳枝共鸣。
太阳映射的光线将这一人一树的影子拉长,消融,铺满这片草原的白色开始退却,映射出一片红色,女孩的胳膊上几道鲜红血痕尤为突兀,像是远处黄昏的几道晚霞涂抹在天边。
泠翎月,良久,泠翎月才回过神来,晃晃身子,向那位女孩走去,又怕惊扰到她,只能轻轻踮着脚,生怕脚下吱吱作响的声音惹得那位恬静女孩厌烦。
女孩回过头来,看到了身后的泠翎月,淡淡的回了她一个清甜的微笑,几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时间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
嘀嗒...
几声水滴掉落的声音响起,泠翎月的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声音尤为清晰的回荡在她的脑海,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泠翎月快步走到女孩面前,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
女孩仰起头看着眼前红裙少女,抬起手擦了擦泪水,微笑着说道:“怎么了?”
泠翎月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湿红的眼眶,和那如春风拂杨柳般的微笑,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难受和冲动。
“你的胳膊,怎么了?”
泠翎月指着女孩胳膊上的红痕问道。
女孩低下头,用丝巾遮挡住那几道红痕,摇了摇头。
泠翎月伸出手,女孩的胳膊出奇的冰凉,女孩下意识躲闪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事的,不用在意。”
泠翎月突然靠在女孩的一旁,伸出手抱住女孩,女孩惊呼一声。
“你的身体好凉,这样就会好一点了。”
泠翎月侧过脸与女孩对视在一起。
女孩怔了怔,紧紧抱住泠翎月,肆意感受着泠翎月带给自己暖意,声音略带哭腔的说道:“谢...谢谢你。”
黄昏迟迟未退去,雪地上两人拉长的身影定格在了这一刻,如诗如画。
女孩轻声道:“你想听《白雀台》吗?”
泠翎月没有说话,看着女孩的眸子,开心的点了点头。
......
梨园
“怎么回事啊,都等了这么久了,这白雀台还唱不唱了!”
台下嘈杂声一片,丝毫不顾台上还在表演的人,更有人摔杯砸盏闹起了场子。
“怎么回事,人呢!为什么还没找回来!”
台后,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朝着身边的人怒喝道。
“哎呀,堂主,外面的人都闹起来了,你就让梭姐姐上场吧。”
妆台前的一名男子翘着兰花指不急不缓的说道,一旁的女人对着镜子做着各种妖媚的姿势,随后又拿起桌上的唇脂补了补妆容。
堂主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暗叹一声,说道:“梭衣莲,你上吧。”
梭衣莲不屑的说道:“切,还好老娘有先见之明,提前画好了妆容。”
说罢,便走到幕后等待上场。
堂主!
“找...找到了!”
堂主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男人,焦急的问道:“找到了,那人呢?怎么没带过来!”
男子趁着堂主说话的间隙,缓了口气,说道:“我刚要去带她回来,可是被两个宫卫府的人拦了下来。”
堂主急忙问道:“宫卫府的人?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得罪那边的人?”
男子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平日里喜欢在斜晖草原的那棵柳树下发呆,我刚想过去,却被两个宫卫府的人拦了下来,我只听到他们口中说什么药之类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了。”
堂主听后瘫坐在地上,不再说什么,就连台前愈发混乱的场子也顾不得了,随后便起身离开了后台。
“唱的什么啊!白雀台是这么唱的吗?!”
台下的喧嚣声早已盖过台上,梭衣莲却好像听不到一般,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条蜿蜒小河,隔开了两个世界,这边灯火阑珊,那边细语声棉,笑语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