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就是很想知道,远在梧国的宁远舟,宁大堂主,在家国之事以外心中是否还念想着他的师傅。他就是想知道,宁远舟的情义究竟能不能配上他那顶好的师傅。
如若宁远舟松懈了,无论山高水远,他必要杀去梧国替任如意讨要一个说法。
李同光被点破了,也是有些心虚扭了扭头,但偏又不肯后退半步。
任如意还当李同光那少年心性又回来了,“我同你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要想看便看吧。”
其实任如意也未必全然敢将两人体己之言告知于第三人,不过这是跨国传信,总有被截获或是同行其他人代为取信的可能,宁远舟总不会蠢到在这里面写些什么看不得的。
李同光也只瞟了两眼就扭头走开不看了。
“说白了这宁远舟也有假公济私之嫌,送情报就算了,还要添上这么一封腻歪的书信,哼,一点儿成大事者的气度都没有。”
任如意也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信件揣在了怀里,两人又趁着夜色摸黑回到了军队驻地。
任如意走的时候就交代过阿盈不必等她,她会趁着大军收拾营帐开拔之时再回去,以躲开朱衣卫的耳目。
因此任如意回去之后就直接和李同光一起回了他的营帐。
“师傅,你睡榻上吧,我……”李同光还没说完,如意就直接坐在了另一侧的草垛上,半仰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明日我在马车里还能接着休息,你是要骑马的,早些睡吧。”
李同光自然知道任如意说的是没错的,也便没有反驳,默默的躺了下去。
“按照脚程算起,他们这两日差不多已经到了边境了,说不定也已经开战了。”
“嗯。”如意只轻声嗯了一声。
“所以你不担心吗?我是指宁远舟。”李同光还是问了,尽管很不愿意提及这个人的名字。
任如意也想过这个问题。担心吗?自然是担心的。但担心有用吗?宁远舟不仅是宁远舟,他还是六道堂的堂主,他有他的使命和担当。
“鹫儿,我们都不应该浪费精力去担心,我们只要知道彼此都在做着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任如意本想就此搪塞过去,但想了想还是接着说下去,“现在,我要送阿盈回梧国,送背叛安国百姓背叛皇后的人下地狱,你要从安帝手中夺走权力,宁远舟他们要抵御外敌重新稳固梧国内政。而我们所有人都想的是,尽快平息战争,还天下人太平。”
任如意还是停息了片刻说道,
“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我死了,或是他死了,那么剩下的人也会继续将这些事做下去。你懂吗?”
李同光又怎么会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