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那人的剑并未落下,反倒是一个转身直直地朝着二皇子的方向刺去。
任如意手中正捏着一只铜酒杯,只需要一掷,便可结了这场草率的刺杀,然而她并没有。
或许对于昭节皇后来说,血脉至亲也远不及这大安臣民重要,既然二皇子背弃了正道,那也没必要非得活着了。任如意不会动手,但她愿意做一回旁观者。
二皇子也是吓得连连后退,那持剑之人满脸鲜血,眼神可怖,似乎笃定了要拼了命完成这一击。
来人多日水米不足,又是刚刚经过了一场厮杀,他出剑的速度已然很慢了,眼看着二皇子身边的护卫也反应了过来,已然有拔剑的动势。
任如意叹息一声,这一击已然不成了。
但二皇子并没有这样的判断,只见他一手抓住了身边内监的领口,将他一把拽到了自己面前。
内监惊慌失措,在一声声嚎叫中等着那剑刺穿自己的身影,夺走他的命,然而这一切都还未发生。
侧边一柄飞刀飞来,还有一只小酒杯,径直飞向那“刺客”的小腿,他直接摔了一个踉跄,手中刀剑也掉到了地上。
一旁的护卫原本挥剑就要将他当场诛杀,只见人摔倒了便改为活捉了。
几人上前,不过片刻就将那人按倒在地。
任如意顺着那飞刀的方向看过去,直接和刚刚刚来的李同光对视了一眼,李同光转过头去朝着二皇子奔去。
如意看着他来的方向,完全可以想象到她的鹫儿和她一样,刻意等了片刻,确定了这刺杀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才出手救下这无辜的两个人罢了。
二皇子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肉盾内监,全然不顾他已然吓得魂不附体,甚至直接吓尿了。
“滚开!”
内监连滚带爬闪到了一边。
“杀了他!给本王杀了他!”他气急败坏,甚至都要上手去抢护卫的刀,想要亲手将这个刺客诛杀于此。
紧接着他又反悔了,使着极其狂妄的语气喊着,“我要把他凌迟处死!去战俘营,把所有和他有关系的,通通杀掉!杀掉!”
周围的军官将领没有人敢说话,二皇子已然是半个储君了,他的意思就是未来的安帝的意思,有谁敢忤逆呢?
“二皇子殿下,只怕此事还有不妥,战俘岂能随意杀之?”李同光倒是没把这未来储君放在眼里。
“长庆侯,你!你是要违抗本王的命令吗?你……你一个面首之子,有什么资格质疑本王……”
任如意听在耳里,自然也很不是滋味,鹫儿的软肋莫过于他的出身,二皇子他们一流每每拿出来讥讽一番,都是往他心里扎刀子。
“二皇子殿下,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吧。”令李同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一脸气愤的杨盈,提着衣摆就走过来了。
“照你所说,孤也乃冷宫中长大,同样能以礼王的身份享受安帝礼遇。安梧两国开国皇帝也皆是出身草莽,同样能够有开世之功。长庆侯靠着战功赫赫得这王侯之位,而非身体里流着什么掺着金子的血!”
杨盈越说越气愤,如意赶忙跟过来,在背后轻咳两声,才让她冷静下来,把更难听的给憋住了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