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内外我都安顿好了,我可以……可以进来吗?”
杨盈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如意,只见如意微微点了点头,杨盈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的李同光,看着开门的杨盈,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才对焦到后面桌子边坐着的任如意。
“那个……我有点儿饿,我去……”杨盈打算把这地方让给这一对师徒好好聊聊来着。
“阿盈,过来,坐下。”短短几个字,就是任如意全部的意思了,她同李同光要讲的,没有什么是阿盈不能听的。也是在提醒李同光,有些话不要再说。
杨盈有些为难,但还是听了任如意的话,径直坐回来任如意身边的位置。
李同光眼眶有些红了,但还是乖巧的关上了门,坐在了任如意对面的位置上。
“师傅,我…………对不起……”李同光没忍住,眼泪还是偷偷从眼角掉了下来,他赶忙去擦,他还记得他师傅从来不喜欢他流眼泪。
“你不用说对不起,鹫儿。”
这一声鹫儿,又像是一把刀往李同光胸口上插去,他是他师傅的鹫儿,可他亲手将刀扎进了他师傅的胸口。
眼泪还在淌着。
“对不起师傅,我不该哭的……我……”
“鹫儿,你我都是人,也都会有脆弱的时候,这没什么对不起的。但你要知道,你不仅是鹫儿,你还是李同光,长庆侯!”
长庆侯三个字加重了语气,这三个字几乎可以包括李同光前半生所有的拼搏和荣光。
“我,任辛,任如意,从来不怕死,若我的命可以换来我觉得更有价值的东西,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就像我说的,用我的命送你上青云。”任如意看着李同光的眼睛,没有丝毫迟疑。
“不,师傅,我……”
任如意伸手阻止了李同光的话,继续说下去。
“但如你所见,任辛‘死’了,而我任如意还活着。”
说到这里,一直有些紧张的局面瞬间放松了下来。“人这一辈子这么短,总要选择一个畅快如意的活法不是吗?”
“鹫儿,李同光,你曾经受尽冷眼与欺凌,而现在担了一个长庆侯的名头,依旧在安帝脚下苟延残喘,你就如意了吗?”
如意说完,转过头对着一旁的杨盈也说道,“阿盈,公主殿下,你曾经居于冷宫,不受人待见,拼死拼活有了一个礼城公主的名号身陷他国,你如意了吗?”
突然被提到的杨盈也一下子抬起了头,又心虚地将头埋下去。
“我也不如意啊,虽然我解救了部分朱衣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他那副嘴脸撕开,但他依旧稳稳坐在龙椅上主宰着这大安的未来。”
李同光眼泪止住了,反倒是满脸震惊看着他师傅轻言细语的诉说着这些“不如意”。
“如意姐,我也想像你说的,如意顺遂的活下去!”
任如意很是欣慰地看着她的小阿盈又长大了,再转头看向李同光。
“你呢?还要接着哭鼻子吗!长庆侯?还是未来的辅政大臣?”
李同光刚想说些什么,杨盈就插了一句,“如意姐,看吧,我才是你最优秀的徒弟对吧。”
“你闭嘴吧,我才是!”李同光一扫之前的阴霾,出声和杨盈呛了起来。
“你才不是呢,我是……”杨盈对着李同光做着鬼脸。
“我才是……”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