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兀。

他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一段时间不见，杜若荞总觉得他皮肤更苍白了几分，唇色淡淡，衬得褐色的瞳孔愈发澄澈透明，他头发更长了些，随意地搭在肩上，长长的刘海扎到了眼睛里，许兀不在意地一撩，露出他漂亮的不似凡人的五官，笑道：“若荞姐，要不要我来帮忙啊？”

“你不是和周学一一伙的吗？”杜若荞皱眉质疑。

许兀微微皱了皱鼻子，露出个嫌恶的神色：“谁和他一伙？那么下三滥的人。话说……”他凑得更近了些，近到杜若荞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轻轻地扇动着。

“怎么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想我了？”

“……少来。”杜若荞无奈地后退了几步，和许兀拉开距离，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许兀这样的人。

许兀心满意足地看着杜若荞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调笑道：“想不想知道怎么解决他们啊若荞姐？”

杜若荞虽不想许兀帮她什么，她不愿欠下他的人情，然而眼下，她们实在没有办法，许兀像能懂她的心事一般，站直身子，伸出一个手指道：“放心，我本来也看那几个傻大个不顺眼，就算我和他们的私人恩怨吧，和你无关。而且……”他忽然止住了话头，故弄玄虚似的闭了嘴。

杜若荞被他一句话吊足了胃口，想问些什么却不太好意思开口，还好许兀没让她等太久，他紧接着就走到了河边，望着奋力向这边游着的一大堆黑衣人，勾唇一笑，像想起了什么绝佳的主意。

杜若乔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许兀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摸了下她一缕未被扎起来的，垂在耳边的发丝，杜若荞被这个举动吓了大一跳，许兀却旁若无人地收回手，转而望着水岸，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把杜若荞逼得想开口都没法说什么。

杜若荞直直地盯着他，盯得许兀忍不住“扑哧”一笑，杜若荞刚准备指责他，就见许兀看向她，眼睛里呈放的是她看不懂的许多东西，他轻声道：“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许兀就向河里撒了些黑色颗粒，紧接着，河水竟像沸腾一般“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来，泡泡由大变小，随之冒出的是一条条奇形怪状的大鱼，这些鱼个头极大，像杜若荞印象里的海豚大小，周身是紫色的鳞片，在月光照耀下竟泛着蓝色的偏光，鱼头上长着奇怪的肿瘤形状的东西，就像有生命一般跳动着。

大鱼们先是安静了几瞬，一下子像得了什么指令一般飞速向前冲去，甚至亮出了森森的牙齿，那鱼牙极尖利，让人望而生畏。

身后的林垗忽然轻声提醒：“是食腐鱼。”

食腐鱼，顾名思义，水里什么东西都吃，包括人的尸体，这种鱼生存能力极强，哪怕在臭水沟里也能长一米多长，堪比露天厕所里的苍蝇。

在一些缺乏食物的年头，食腐鱼也会主动攻击人类，近年来不乏有食腐鱼伤人以致多人死亡的案例，故而很多国家都将食腐鱼列为禁养品种。

一旁的许兀阴阳怪气：“哟，真是大学问家啊。”

林垗说不过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