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冰冷的黑衣人围在他的身边，其中身材最高大强壮的壮汉漠然地收回了枪，枪口弥漫出淡淡的硝烟味道。

周学一缓步上前，杜若荞几人还没能反应过来，他就用力踩在了斛兰的手上，同杜若荞对视着。

斛兰痛得大叫，被踩着的那只手肉眼可见的快速红肿了起来，周学一轻轻地一踢，一挥手，身后的黑衣壮汉直接拽着斛兰的麻花辫把她提了起来戴上了手铐。

周学一没有看她，只笑着说：“我劝你别想逃跑，不然——”他按了按自己手表上的一个按钮，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光从手铐上闪过，斛兰痛苦地挣扎着，却难以摆脱。

“你放开她！”喻阳再也克制不住，一下子冲到了斛兰身边，被黑衣壮汉一拳打中肩膀，然后一下子飞了出去，被林垗接住。

“喻小少爷，有个道理我得替你哥哥教教你。如果你足够弱小，就不要妄想能拯救任何人，不然只会显得极为可笑。”周学一看着被壮汉几乎一拳打晕过去的喻阳，忍不住笑着嘲讽。

而喻阳已是面色惨白，浑身都冒出了冷汗，杜若荞也顾不得什么，拉开他的衣服一看，只见肩膀处青紫发黑，很是惨烈。这壮汉的力气极大，哪怕是她，想战胜他只能用巧劲儿，何况是娇生惯养的喻阳呢。

众人情况惨淡，周学一的气焰却愈发嚣张。眼见他又要挥手示意黑衣人护卫开枪，杜若荞和林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快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刚刚，于斐甩出白色小球，在众人被白色烟雾迷住眼睛的时候，她悄悄递给了杜若荞另一个红色小球。

她认得这些五颜六色的小球，是于斐自己做出来的。和于斐从前认识的时候，她时不时就冲着她扔一个，蓝色的闻了会晕倒，黄色的熏眼睛，一单看见，好几天视力都会受损，眼睛模模糊糊的一片，白色的是纯烟雾……

眼下，斛兰被周学一挟持，手也受了伤，他们却没办法救她，只能暂且断尾求生，先逃离当下的困境。

他们唯有故技重施，学于斐的办法。杜若荞抬眼看向斛兰，很显然，她在竭力忍着痛苦，担忧地看着喻阳。

察觉到杜若荞的视线，斛兰弯唇，安抚地笑了笑。随机眼神坚定，冲杜若荞微微点头，说了几个字，杜若荞认出她的口型，是——

你们走。

“等我们！”杜若荞大声喊着，随即快速向地上掷出了红色小球，红色小球的作用是让人一分钟内失去行动力，他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必须在这一分钟里跳入河中，然后游到安全的地方。

红色烟雾一瞬间弥漫，杜若荞小声提醒他们：“别呼吸。”

何悠然和林垗点点头，杜若荞左手拖起死尸般瘫着的喻阳，一把扛在了背上，然后一跃就跳进了河里，右手还不忘记拿上一段杉木增加浮力。

何悠然和林垗一起工作了这样久，深知他之所以怕水不敢游泳的原因，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林垗道：“你抱着板子，我在旁边帮你。”

林垗点点头，二人也不含糊客套，立刻跳入了河中。

一浸泡在河水里，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就侵袭了林垗的脑海，他只能下意识地牢牢紧抱着怀中的浮木，凝视着前方背着喻阳还能游得游刃有余的杜若荞。

他近乎无法呼吸，时不时有大浪打到几人的身上，何悠然和杜若荞不受影响，喻阳知道自己碍事，安分地牢牢扒着杜若荞不说话。

唯有他，没人帮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