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人又看向跪伏于地的老汉，问道，“江风，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那人身子抖了抖，痛哭道，“大人明鉴，小人绝非诬告！”

那人像是破釜沉舟般，“小人，小人有证据！那稳婆就是最好的人证！当年大公子害死夫人后，没多久那南山堂的坐诊大夫也莫名暴毙。那稳婆怕得很，生怕也遭了毒手，便悄悄携细软躲到了乡下老家。知道前些日子我偶然撞见她，百般劝说，她才愿意冒死出来作证。”

百姓哗然。

此时人群中挤出一个很胖的中年妇女，哆哆嗦嗦的被水火棍挡在堂外。

“草民，正是当年给秦夫人接生的稳婆曹金秀。”

伍大人抬抬手，让衙役放进来。那妇人抖着身子跪在公堂上，很是胆小怕事的模样。

可说话有条不紊条理清晰。

“老身当年是皇城内有名的妇科圣手，秦夫人身子孱弱，生了大公子时伤了身子，再难有孕。秦大人因公殉职秦夫人再给亡夫治丧后发现怀了遗腹子，很是珍爱，平日小心的紧，怎么会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更何况，我当时就住的地方离秦府并不远，来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偏偏拖到人快不行了，才叫我去，我去时秦夫人已经气若游丝，下身被血染透，可还是拼尽全力生下一子，没多久便撒手人寰。那孩子本就不足月，又在母体憋的太久，浑身青紫，生下来后，没多久便不行了。”

曹金秀停顿片刻后，似乎有些害怕，抖了抖，接着说道，“后来，那秦管家给了我十两金子。只说秦家是走了背运，对外说也不光彩，让我管好自己的嘴。秦家是官家，此事又透着诡异邪门，我实在害怕，便拿着赏银就跑了。这些年我越想越害怕，日夜难安，秦夫人向来小心，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秦夫人摔倒受伤导致难产致死时，都没见到秦大公子露面，就连秦夫人身边的两个管事嬷嬷也不见踪影。而那南山堂大夫也迟迟不到，据说……据说是被大公子绊住了。”

“简直一派胡言！”

身着锦衣华服的，头上裹着层层纱布的康王世子突然冒出来，吼道，“你这个老妇，编故事编到公堂上了，岂有此理。”

那妇人像是被吓了一跳，“青天大老爷在上啊，老身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围观百姓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么毒的誓言，可见，这人说的话是真话啊。没想到秦大人竟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这般恶毒。

康王世子向来是个混不吝的，当下便推开衙役，闯入公堂要动手教训这老妇。

“发誓有用？那你再发个誓，你若撒谎，断子绝孙，生的儿子没屁眼！”

那曹金秀脸色青了白，百乐宫，恨恨的张几次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康王世子得意道，“怎么？不敢？由此可见都是谎话！”

“噗嗤！”

周围传来哄笑声。

秦念之也被这操作弄得苦笑不得。还来不及劝阻，就听见上首传来一声厉喝。

“混账！你要旁听就滚到一边做好，再敢扰乱公堂秩序，杖责一百！”

叶大人也嘴角微抽，客气道，“世子殿下快请入座。”

康王世子环顾四周，突然朝着百里寒桀然一笑，“老国公好久不见，本世子就赏脸坐在你边上吧。”

百里寒面露嫌恶，极力忍耐，别过头并不搭理，混世魔头赵允成的名头他不仅听过，更是确确实实领教过。

赵允成倒是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对着秦念之抛了个媚眼，大大咧咧的坐了过去。

哪成想身子还没坐稳，那江风定定看了康王世子许久，突然喊道，“曹氏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以作证。而且秦家二公主，就是在秦老爷死后没多久也意外失踪，可他失踪那日分明是同大公子一起出的府！世子殿下曾是秦府常客，应该对二公子有些印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