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萍仔细观察着滕梓荆的一举一动,不放过哪怕一丝微不足道的表情变化。
他极有耐心,滕梓荆没有动,他便一直等着。
滕梓荆看完后,心里想了些有的没的,轻叹一口气。
“看完了?”
“呃...”
滕梓荆回神,转身望向陈萍萍,熟知剧情的他,瞬间将记忆中的故事和眼前活生生的人合二为一!
敬佩!
唯有敬佩!
躬身行了一礼:“院长。”
陈萍萍面无表情,语气波澜不惊,令人看不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发现问题,为何不及时上报?”
滕梓荆加载演技,开始飙戏。
只听一声惨笑,闻者动容!
“呵,上报?报给谁?我的直属上司小言大人?还是四处主办言若海言大人?”
没等陈萍萍说话,滕梓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时我与范闲一番对质,察觉到问题所在,躲在幕后下达命令之人手眼通天,竟能绕过言大人和小言大人直接对我下令,偏偏还神不知鬼不觉!”
“而我呢?我只是两年前才加入监察院的外人,不是你们自己人,怕是即便我死了,也就死了!”
现场一阵沉默。
王启年有些慌,听了不该听的内容,想躲远一些,可惜晚了。
站在陈萍萍身后的影子,一贯不插话。
陈萍萍继续问道:“既是如此,返回京都后为何不回监察院述职?”
滕梓荆的脸色阴晴不定,长久沉默。
陈萍萍转动轮椅,向前靠近,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杀意凛然:“你想背叛监察院?”
滕梓荆怒吼道:“是有人通过监察院利用了我!!!”
“我可以为你做主。”
“哈...”
“哈哈哈哈哈哈...”
滕梓荆一阵八神笑,显得非常神经质。
笑过之后,他侧身抚摸叶轻眉所立石碑,语气苦涩:“院长,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两年前我得罪权贵,妻儿不知所踪,如今又被当做了一把刀,若非范闲范公子宽宥,此前我早就死在了澹州...”
演戏嘛,自然要演全套。
滕梓荆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老婆孩子都还活着,被陈萍萍秘密安置了起来,但必须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陈萍萍不置可否:“你想脱离监察院?你不想查明真相?”
“不想,真相对范公子或许有价值,但对我这种人来说毫无意义。”
顿了顿,滕梓荆又一次反客为主,指着石碑率先反问:“院长大人,您相信这上面说的话吗?”
陈萍萍呼吸一滞,但他立即掩饰了自己的异样:“你想表达什么?”
“因为过去的我不信!怎么可能会有人人生而平等的世界?!贵贱之分难道不是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定了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