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再多费口舌，指尖跳跃，无形利刃自乐器中喷涌而出，仿佛无数披盔戴甲的神兵，径直刺向雪语的胸膛。

楚泽明甩开陆煜，手上鲜红的波纹闪动。

血祭蓝蛇的子弹倾泻而出，消解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他忽然在白的进攻里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通关了无数造神游戏的白本应拥有碾压般的实力，可其攻击却能被轻易抵消。

而且她的音乐是对精神有特殊效果的，这在15点游戏里楚泽明就体验过了。

如今她却一直没有使用过精神攻击。

白不停拨弄着乐弦，眼中血丝密布，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留有余手的样子。

楚泽明在闪转腾挪间，听出了这乐曲中的悲凉，好似被深入骨髓的绝望贯穿。

这是白传达的乐律，没有掺杂任何实质的精神攻击，只是单纯的……哭诉……

楚泽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将枪口对准了白的脑袋。

“砰！”

没有任何抵抗，没有任何叫喊。

白的身体迅速消瘦，在几秒钟内便萎缩成了小树苗大小。

小树苗就像白之前用手比划的小洞一样纤细，这是能量耗尽的表现，也是她们一族人死亡的前兆。

陆煜赶忙上前，捧起了白的身体。

在他印象里，白还是那个温柔委婉的白……

白最后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我救不了任何人，我只是NPC，是造神游戏的玩物……”

原来她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身处造神游戏之中，那是藤本木来到这个世界后告诉她的，她也亲自去往了其他世界，见到了裁判和玩家，证实了这一切……

与藤本木的选择不同，她放不下自己的族人，选择回到虚妄的第一世界。

虽然情绪已经崩溃，带有宣泄的心态，但她还是想知道真实的历史中，自己是怎么输掉一切的，于是回到这里演完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戏……

一滴泪都没有流下，白失去了气息。

白的族人见此情形，纷纷调转枪头指责楚泽明。

他们前拥后推，对楚泽明拳打脚踢。

楚泽明胡乱朝着人群开了几枪，随机打死了几个NPC，转头拎着雪语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陆煜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也回到了广场。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杀死她？”楚泽明率先说道。

陆煜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他其实完全清楚楚泽明的动机。

雪语是主角，而且大概率不是第一个死的主角，自然不能让白杀了她。

而且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服白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哪有一枪毙了省事。

楚泽明拍了拍陆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只是灵魂被困在造神游戏中当NPC，他们早就已经不是真实的生命了！他们的游戏早就结束了，我们的还没有！”

听到这话的雪语环顾四周，见到了玩家们熙来攘往的广场，和巨人一般的裁判G，顿时失去了理智。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是NPC！我没有死！我还没有死！”

钟塔上的字开始变化：

第六天！

死亡玩家比例：62%

浮在半空的裁判G俯视着越聚越多的玩家们，公布了昨天的投票结果和NPC身份：

“NPC名称：雪语，身份：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