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喝醉了。”暗哑的音色沉沉地缠在耳畔,像是要拉着人一同溺进去。
“骗人。”
骗子,真喝醉酒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眼神都清明的不行,以及其中蕴含着的浓炙到要喷薄而出的欲望。
情.潮通过实质的目光被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俘获住了猎物,静默着将人往湿润的、滚烫的深处拽。
浮玥大抵也是醉了,一杯浅浅的果酒就让她醉了个彻底。
也不知是谁主动的,总之一切都失控了。
恍惚中床幔层落,晃动的烛火见不到外头的天色,却抽离掉她躲避的空间。
浮玥软着身子半倚在床榻边,被男人安抚地一缕缕顺着垂落的发丝。
墨发披散,自有一股香气盈氤其中,今日浮玥抹的,是雪桑花制成的头油。
“好闻,我喜欢这个。”
力道清浅,配在男人粗重的呼吸里更是显得温柔磨人。
偏偏是这样刻意无事的样子让人崩溃,总不知何时那猎物就会被抓到。
浮玥控制不住地身子哆嗦了一下,浅色的唇瓣被含咬得渗出绯色,绸缎似得墨发垂落在玉白的脸侧,被男人温柔的抚在身后。
今年的白梅开得早了些,许是也欣喜着公主的归来。
连带着大雪都无法掩盖住的愉悦,被宫人从枝头剪下,或是插入瓶中权做观赏,又或是被心灵手巧的棠影做成精致糕点,不知俘获了多少人的心......
瑞雪兆丰年。
雪下得愈急,将檐瓦都覆上厚厚一层白被来。
热意蒸腾的室内,枝上新剪下的白梅也开得正盛。
盛放的白梅林被雪覆盖,彰显着来年的好收成与好光景。
宫里的更夫敲了三回,这雪才堪堪止住。
黑沉的天空中寒气愈重,凝成片状往下落。
“呼,这还真下雪了,还好咱回来的早。”
栀予起得早,蒙蒙亮的天里顺手就把屋内摆放着的炉子烧起来。
“是啊,不是都说瑞雪兆丰年嘛,看样子,明年晏朝的百姓又都能有个好收成了。”
棠影在一旁捏着花样,“鸢尾你还不起来,到时候公主都比你起得早。”
赖在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语气笃定:“昨晚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指定不会让咱们去叫的。”
应了她这句话,雪花将宫墙上的瓦片覆得密不透风了也不见人醒。
纱幔掩住了天色,倒让浮玥睡得舒爽。
可腰肢上那双存在感极强的大手实在是忽略不得,尤其是男人还越来越明显的气息。
浮玥半睁了一只水眸,就被男人又抚住下颌轻柔地封住唇齿。
“唔……没洗漱…”
没好气地将人推开,浮玥恨不得咬上他一口出出气。
可这人哪儿都硬邦邦的,要真咬下去,硌到的还是自己的牙。
只好退而求其次,炸毛地捶他肩膀,“你以后不许还没洗漱就亲我。”
多脏啊。
时晏笑意自眉眼流露而出,也不反驳她,侧身去床榻边的小几上拿起装了茶水的杯盏,自饮了一大口。
而后便在浮玥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渡入她口中。
“唔…”
突然被哺入茶水,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瞪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时晏。
“吐这儿。”杯盏被妥善地放在浮玥脸侧,男人的手青筋微微凸起,关节粗大、手指却修长。
浮玥闷着将口中的茶水吐出,还没来得及对男人发怒,就又被吻住。
淡淡茶香的气息在吞抿中交缠,混合着男人低沉的笑声。
“再来一次。”
白日宣那事儿,着实是可恶。
想严词拒绝的公主却被登徒子给弄得浑身发软,晕乎着便得了个助纣为虐的罪名。
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