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掌风愈发狂烈。

李帆在这超脱境界的一击中，脸上不自觉挂上了喜色，他见到了那道门坎，也朦朦胧胧地见到了那扇门内的景色，虽然还不甚清楚，但那景色是如此迷人，让他忍不住有些陶醉其中。

但在外人看来只是苦苦支撑的那抹金铁色，却在那汹涌不断的波涛之中，渐渐站稳了脚跟。戚未央的一双眼睛血红，双拳之上凝练的拳意越发地炽热起来，那如同要捅破一切阻碍的锋锐之感让站在擂台边的裁判都感觉到了一丝刺痛。

金戈铁马！

蓄势达到顶峰的一拳直直地迎向了那漫天的掌影，原本压迫感十足的铁掌连环被锋锐的拳锋轰破出一道缺口，而后那缺口越来越大，直至那瘦弱的身影从包围中冲了出来。

李帆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兵器撞击之声，战马嘶鸣以及人类彼此厮杀发出的低喘以及哀嚎，凶煞之气在擂台上翻腾着，他望向了冲出自己沧浪九叠笼罩范围内的戚未央，对上的却是一双宛若凶兽一般的噬人双眼。

冲出对方掌风笼罩的范围，戚未央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她的脚步在一瞬间便跨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余势不减地再次轰出了一拳，而李帆却好似被她脱困的一拳震慑愣在原地，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铛！”

拳头与盔甲接触的瞬间竟然发出了一声金铁撞击的声响，甲字号擂台的裁判出现在了两人中间，面对着戚未央，将李帆护在了身后，用右手臂的盔甲护臂架住了戚未央的拳头。

“甲字号擂台，李帆对戚未央，戚未央胜！”

裁判的左手高举起令旗，宣布了比试的结果，但他藏在身后的右手却不断地颤抖着。

两人的战斗戛然而止，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没有分出胜负，因此一些赌输红了眼的赌徒与不明真相的百姓，在那里大声骂着黑幕。但作为当事人，李帆却没有半点不满的意思，他正面面对那一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刚才若不是那位裁判及时出手阻止，且不说他挡不挡得住那一拳，就算他挡住了，恐怕也是个不死就是重伤的下场，那之后的武试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因此他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输了比武，但这个结果是他能接受的。

而作为胜利者，戚未央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情绪，武试第一轮的时间只有三天，所有的比试都被压缩了流程，一上午里，近百人要决出一个最终胜者，几乎和车轮战无二的赛程，越往后走的考生越要考虑自己的体力和内气的分配情况，而她如今体内的内气早已空空荡荡，之后要面对的也都是考生中的精英，她很难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取得什么好成绩了。

两人互相行礼后下了擂台。戚未央一直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放着她早上放着的药丸，但这百虫谷的药物却并非毫无副作用，吃的越多，那么药效过去之后所要承受的代价也就越大，而且这药丸价值不菲，她几乎花光了积蓄才买到了三粒而已，如今那瓷瓶之中只剩下一粒了，她也要精打细算才行。

“呼……”

她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向远处的观众席，似乎想要寻找某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想要从他的身上获得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但那里早已是人潮人海，她最终却一无所获。

擂台上，见到戚未央赢得了胜利，元子歌这才松了一口气，松松垮垮地后仰着放松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