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的怒骂声不断地在孙沐的耳边响起,压得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只能憋屈地低头忍着。
如今朝中的一品大员,贵为尚书右仆射的孙连淳看着自己儿子那窝囊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了一声虎父犬子,也再也没有了教训儿子的心情,他伸手指着孙沐。
“给我滚回房去,半月之内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忍不住又将手中仆人新换的茶盏再次砸在了孙沐的面前,怒声呵斥着下达了禁足令。
孙沐这才忙不迭地起身,急忙走出了厅堂,而离开厅堂的那一刻,他原本惶恐的脸上却只剩下对于自己父亲的不满与憋闷,但是却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思,只能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扔在了那张大床上。
躺在床上,孙沐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少女摘掉斗笠,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的情形。他的一双眼睛变得赤红,表情变得扭曲而狰狞,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
“元子玥……想不到那个病痨鬼竟然还有个那么漂亮的妹妹,好啊,真好啊!”
孙沐略显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眼睛一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道,
“一次两次的与我作对,以为我只会放放狠话就算了?这次我看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全身而退!”
……
冠军侯府的马车正在往汴京行驶,此时的冠军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开路。反而和自己的夫人一起待在了马车的车厢里,他的身躯本就比常人高大许多,如今坐在对于常人来说还算宽敞的车厢里却还是显得蹩仄。
“所以你和元子歌都商量好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冠军侯那浑厚的声音在车厢里变得有些瓮声瓮气地,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质问一样的语气询问道。
“行了,堂堂冠军侯却也这么小气,要是叫外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坐在他对面的玉琳琅有些无奈地看着冠军侯,这个男人战功卓著,虽然一家三代从军,不过二十来岁便封候拜将可是他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地拼杀出来的,而且又对她深情专一,唯一的缺点就是看她和元子歌走得近些就会生气吃醋,大多数时候,她倒是蛮享受这种感觉就是了,
“不是你说要让子歌来当你的幕僚随你去南疆吗?那天我就去问了一嘴,顺便提到了这件事,你倒是又怨起我来了。”
“我、我没有,你怎么那么积极,既然是我提起的,我自会去问,用得着你去献这个殷勤?”
薛成义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笨嘴笨舌地解释了起来,却好像越解释越是确认了自己吃醋一样,面色发红,有些窘迫,惹得玉琳琅不禁笑了起来。
“别的倒是无所谓,可是你俩哪次见面能够好好说话了?我怕你去找元子歌,你们二人再打起来!”
玉琳琅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才回应道。
“哼,打起来,也得他那个病秧子打得过我,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敢与我争,还不是我的拳头大?”
冠军侯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尾巴都差点翘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