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宁魁起了个大早。
云县令昨夜被胥吏拒入县衙,身为一县至尊,这个怂一旦认下,以后更别想服众。
他和李弃绝一左一右,如护法明王一般拱卫着云县令奔赴县衙。
看日头,应当到了点卯的时辰才对。
可当几人来到县衙时,发现县衙大门依然紧紧闭着。
“如此懈怠成何体统!”
云县令握着缰绳的手骨节毕露,既有愤怒也有担忧,林县丞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莫非整个县衙都在其操纵之下不成?
宁魁冷笑一声,直接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咣咣”拍门:“开门,云县令今日上任,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出来迎接!”
好半晌,大门才敞开一条缝来,从里面探出一颗贴满纸条的胥吏脑袋。
“敲什么敲!今日衙门休沐,没人当差,回去吧!”
说罢,便要使力关上大门。
宁魁伸手撑住朱门,这是闹罢工呢?
看来不大闹一场,没人在意这势单力薄的新任县令啊。
“你撒手!官府重地不得撒野!小心拿你下狱治罪!”
“治罪?”
宁魁嘴角咧开,露出森寒的笑意,旋即抬腿蹬在门上,猛然发力。
“轰!”地一声巨响,千斤重的朱漆大门连带着开胥吏一起飞进了县衙庭院内。
对方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掩盖在废墟之中,生死不知。
“镇逆司护送云县令赴任,谁他妈给你们的狗胆堵门?!”
他提着龙鳞戟,杀意毕露地闯进县衙,一时之间,聚在一起打牌九的胥吏吓得四散奔逃。
“有贼人杀官造反啦!”
机灵点的边喊还边把帽子扣在宁魁头上,很快从堂下“呼啦啦”围拢上来数十持刀捕快。
原来竟早有防备,预设了刀斧手埋伏。
“哪个不长眼的来这里闹事!兄弟们给他剁碎了喂狗!”
“咚”地一声闷响,龙鳞戟狠狠插在庭院青石板上,裂纹蔓延到这群捕快脚下。
顿时让他们冷静了许多。
云县令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手持加盖官印的任职诰书,大声喝道:“本官乃新任鱼谷县县令云长松,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李弃绝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后,炼血境巅峰的气势毫不保留地散发出来。
开玩笑,他们既占据着名分大义,又保持着武力优势。
还能让一帮捕快给压住气焰?
所有胥吏和捕快对视一眼,天宋虽腐败,可立国三百年,法度与威严还是有的。
只不过林县丞已经发话,县衙连休三日,谁要是敢替新县令办差,他就让谁当不了差。
县官与现管之间的权力碰撞,终究是积威更甚的林县丞更令人畏惧三分。
他们僵在原地,装聋作哑。
打是不敢打的,可违背林县丞的命令也同样万万不敢。
“哼!”云长松冷哼一声,皱眉道:“按《天宋律》,本县有权决定鱼谷县内所有胥吏任免。
捕头是谁?站出来回话!”
数十捕快低着头,一言不发。
县令是有权任免职务,可手下的人听不听新捕头的话,那就难说了。
这鱼谷县的吏治,早就被林家牢牢把控。
领导讲话好似放屁,无人理会。
云长松脸色铁青无比,真当他是泥捏木塑的不成?!
他朝李弃绝和宁魁点点头,这县衙就算拆了重建,今日也不能低头。
而且,文吏可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