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完了情,狐阿七知晓楚江王特许赦免刘永父子罪责,准许投胎,立刻跪地对岳修磕了三个响头。
“先生大恩,我狐阿七无以为报,愿此生侍奉左右,无怨无悔!”
说罢,便从舌尖流出一滴鲜血,飘向岳修。
岳修知道,这是血契,一但签下,狐阿七一生都将成为他的奴仆,除非他死,或者主动解除。
“唉,莫说什么为奴为仆,狐阿七,我并不需要奴仆,不过你若愿意成为我的道灵,我倒是很乐意接受。”
所谓道灵,乃是道家之人修行之时所养生灵,传说太上老君过函谷关之时,便是骑着青牛,因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青牛也一并得了正果。
此时岳修让狐阿七当他的道灵,同样也是给了她成正果的机会。
听闻此言,狐阿七感激不尽,再度跪地磕头。
岳修赶忙扶起她:
“我不喜欢别人下跪。”
说罢,便将那滴精血收下,点在了额头。
不一会儿,岳修的额头便多了一点红,这代表他与狐阿七的血契已经成立。
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又去了镇上刘府,此时刘夫人还在安睡。
“她中了我的幻术,无妨,明日便会转醒。”
狐阿七解释道。
刘宝见到这位养育他二十年的养母,噗通一声跪在床前:
“未生我而养我者,此生难报!”
随后便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刘永也叹息道:
“她是个好女子,却不想今后要守活寡了。”
“刘老爷,善有善报,刘夫人心地善良,日后定会善终。”
辞别了刘夫人,黑白无常上来催促:
“仙长,非是小人催您,实在是阳间一日,阴司一年,再耽搁下去,可就误了投胎时辰了!”
刘永与刘宝这才恋恋不舍的与狐阿七道别。
“夫人,保重。”
“娘亲,保重。”
狐阿七尽管仍旧悲伤不已,却也不再执拗,只是挥手道别。
“喔~喔~”
别院的公鸡叫了起来,天亮了。
刘永父子已不在人世。
狐阿七拜倒在岳修脚下:
“此生一命,惟先生是从。”
岳修点了点头,用指头一指,狐阿七便变作了一枚赤红手环,套在了他的手腕。
这一日,笸箩镇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案。
太平县令钟正伙同刘家少奶奶文巧儿,谋财害命,杀死刘府父子,管家刘大助纣为虐,却被刘夫人所杀。
钟正与文巧儿也双双被一江湖侠客所杀,头颅双双悬挂在官廨的匾额上,同时还有二人招供的文书。
“太平县令暴毙,按照惯例,应是由胡老爷代为县令。”
石头正给普济、广义和岳修三人倒上胡辣汤,和他们一起讨论着在笸箩镇早已穿开的狐妖杀人事件。
“道爷,我可是听说,这钟县令是被胡大仙给报复了!”
岳修笑了笑:
“你这是从哪听说的?”
“都这么说!哎,你们不是刚给刘府做完法事么,应该知道这刘家供奉着保家仙!准是这县令害死刘家父子,惹怒了保家仙,才让那位给…”
说完,石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岳修摸了摸手腕的赤红手环,笑着说:
“你个石头,好生做你的活计,别整天神神鬼鬼的!”
说罢,便丢下了几枚大子儿,和师父师兄一同回了道观。
自打知道自己是转轮王转世后,岳修便有点闷闷不乐的。
这就好比一个勤奋读书的好学生,在寒窗苦读十几年后高中状元,却被告知自己父母是当朝宰相,状元之路是给你铺好的。
岳修摇了摇头,努力的说服自己: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努力的结果!不是因为我是谁的转世!
嗯,自信回来了。
随后便又开始了枯燥的炼丹生活。
十几日后,与铁匠铺约定的时限到了,岳修穿好衣服去了镇上。
铁匠铺老板见到是岳修来,当即从房中取出了一柄长剑,递给了他。
“小道长,可还满意?”
岳修拔出宝剑,这剑用镔铁打造,长三尺四寸,剑锋薄而剑脊厚,实在是难得的好兵刃。
“不愧是太平县最好的铁匠,李师傅,您厉害啊。”
说着,岳修便放下剑,从怀中掏出剩下的银两。
“嗯,不错不错,确实是好剑。”
此时却进来一个纨绔浪荡公子,也不管这剑是岳修的,伸手便拿了起来。
“呦,胡公子,您怎么有空来小店,可是想打个兵刃?”
李师傅见是胡公子,赶忙上前招待。
“小爷我本来是想来打口宝剑的给我爹当礼物,虽说他老人家是进士出身,文人,不过也该有把像样的佩剑不是?”
“那是那是…应该应该…”
胡公子举着剑左看右看,甚是满意。
岳修却有些生气了,对他说:
“这位公子,您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还给我吧。”
胡公子低头一瞥,却发现是个不长眼的小道童,当即哼了一声:
“这是你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