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隙并不甚长,不过百余米便走到了尽头,他的好运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秦临皱起双眉,若要继续探查便要顺着缝隙往上爬,但他如今伤势还没好,如果中途发生意外,怕不好应对。
但若要等养好伤势,必得好几天时间,然而这几天的食物又怎么办?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秦临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当下便向上攀爬而去。
借着两边凹凸不平的石壁,他极为轻巧地便爬了数百丈。考虑到体内的伤势,他找了块凸出的岩石,在上面略作歇息。
虽是歇息,但他目光依旧向四周打量了起来。
一只壁虎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那壁虎身手敏捷的沿着对面岩壁向上爬,速度虽快,但要爬上这数千丈的岩壁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看了一会,他刚要移开目光,却异变陡生,那壁虎竟凭空消失了!
刚刚还好好地伏在岩壁上,可当它再往上前移寸许,身子却蓦地消失不见。再看那岩壁,却是好好的,无半点异常。
有问题!
秦临眉毛一扬,心中已有计较。略微施力,从岩壁上掰下一块小石头,扬手打去。如他所料,小石头也在那片岩壁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障眼法!”
秦临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又向那岩壁处打了十余块石头,大致测定了那障眼法遮掩的洞口大小。纵身一跃,他从障眼法遮掩的岩壁中穿了过去,抬眼看时,却是一片漆黑。
但这难不倒他,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在掌中摩挲两下,便见它大放光明,将四周照亮。
这发光物,便是秦临七年前探查玉虚峰时捡到的那块圆石,七年来,他也对这圆石探索了许多次,除了发光,却并未发现其他不同寻常的效用。如此,他也只是将它当成照明工具使用。
这洞内开始只是一个甬道,初极狭,才通人。甬道不长却笔直无弯,且四周岩壁光滑,不像天然生成,更像是有人用大神通开辟。
秦临料想,此处多半是修道之人的洞府。
只是为何要把洞府开设在此处?鬼鬼祟祟,不像太乙宗一贯的作风。
正思虑之际,眼前却豁然开朗,甬道已至尽头,前方是一间颇大的石室。
他在甬道口站定,小心地打量起石室,只见其中布置简朴,除一石床外,再无他物。
他不敢贸然入内,扔了十多块石头进去,见无禁制才举步入内。
“难不成这是一个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举目望去,室内空空荡荡,没有半点物什,他不免有些失望,本以为如此古怪的地方,必有机缘,奈何还是一无所获。
虽无所得,却也无可奈何,叹气一声一屁股坐在石床上,下一刻,他却惊的跳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硌着他了。
他赶紧用圆石往床上照去,是一个石块模样的东西,和石床同一个颜色,又比较薄,所以刚才没有发现。
“什么玩意儿?”
将石片拿在手上,一丝阴凉的气息传来,让他心神一振,再向石片看去,其上纹路曲折有致,颇有规律,明显是人手刻画。
他心中一动,举着光源在床的四周摸索起来。果然,在石床靠岩壁的一角,有一微凹之处,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将微凹的洞中之物取出,是一个丹瓶和一颗黑珠。
还未来得及细看,手心便一痛,刹那间像是着火了一般,一股毫不逊色于“血魔噬身”的痛苦,自手心一路上蹿,直迫心脏。
措手不及之下,潜伏在心脉中的血魔现出身来,化为滚滚热流,与这外来的阴火碰了一记。
二者同属火性,只是阴火内阳外阴,而血魔则是内阴外阳,两者质性恰恰相反。
猛碰一记后,反而是阴阳交合,融于一体,阴阳并立,形如太极,猛烈旋转起来。
他只觉心脏猛地一胀,胸口仿似要炸裂一般,他眼前一黑,趴在床上。
这时,被他随手放在石床上的石片嗡的一声,发出幽幽绿光,与他手上的圆石光华交相辉映,将整个石室映照的光影错乱,有如鬼狱。
“怎地今日如此大意!”
他心中满是懊悔,胸口似压着一块万斤巨石,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便是全力调动内息也不顶用。
这般锁喉扼气的痛苦,他已多年未曾有过了,如今只能勉力支撑,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突然间轰的一声,似乎是在脑海中炸响,下一刻,气胀之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心脉处的阴火焚身之苦。
和血魔噬身相比,这又是另一番滋味,他此刻只觉口中呼出的都是冰粒!
阴火与血魔就这样在他体内冷热交替,就算他已对疼痛习惯,但在这样的痛苦面前,他也忍不住呻吟出声。
半晌,痛感开始渐渐减弱,他只觉全身发软,这种因疼痛而虚脱的情况已几年未见,刚刚那阴火焚身的痛苦可窥一斑。
连连喘了几大口气,他才勉力从石床上爬起来。
当他抬头看时,却惊呆了。
从那石片散发出来的碧光中,四面岩壁上,正显现着一列列血红字迹!
这分明是某种功法的要义,看这晦涩艰深的文字,玄奥无比,必不是凡品。
秦临仓促间也记不得这许多要义,只是呆呆地环目四顾。最终,他的视线在正东石壁上停下,那里赫然显现着三个最显眼大字——阿鼻书。
他不禁一屁股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