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孤岳母忠君体国,不辞严寒风雪为国朝进香祈福,舒统领靠两个字居然能猜出反意来。得了,扯这半天犊子,孤都听困了。”
“父皇,是我的阿辞被打了,您看看她。”
崔诩箍着小人儿的腰,将她提到腿上,让她面朝皇帝,伸手漫不经心地拨了下纱布头,又好奇地轻戳了下。
裹得挺严实。
他清了清嗓子,反手指着小阿辞,“她才是苦主,事分先来后到,今儿就算她造反要被杀头,也得先把皇叔皇婶处置了!”
已经安静了半天的长宁郡王猛地抬头。
神他妈的先来后到!
造反的事儿能讲先来后到?
好不容易扯开话题,怎么又掰回了他身上?
杨大将军还不来,凭舒统领这故意漏洞百出、用来抛砖引玉的证供,连窦家几根汗毛都刮不下来,何况一榔头捶死。
那老贼莫不是哄他们来填炮膛?
长宁郡王回头,屋外阳光明媚,这个时辰还半道身影都不见。
他呼吸骤然急促,当真又被人摆了一道?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天下江山为重,私人恩怨为轻,我辈皇族子弟,自当以守护崔氏基业为己任,岂能见色忘义,不忠不孝!”
长宁郡王心虚,脸上不显,正气凛然的一顶帽子扣下来,直把崔诩扣笑了,差点都以为口无遮拦的崔宇不是他儿子。
纵容儿子造谣牵系国本的时候,怎不见崔衍则这么刚正庄严。
“少废话,打人你们刚刚认了。”
“孤说过她是孤的太子妃,昨晚被皇婶和南陵挠得满脸血,你们当打的是阿辞的脸?你们打的是孤的脸!”
他将小人儿转个向,看着这堆碍眼的纱布,眉头轻蹙。
碍事!一点都看不见她可爱到爆炸的小圆脸了。
“不……不知者无罪!”
杜王妃沉默了一整局,此时才壮着胆子辩驳一句。
被众人齐刷刷扫视,她直接怂了。
闭嘴抱紧崔蓉和崔宇姐弟。
这群人太偏心了!
那小丫头片子一句接一句,怎就没人瞪?她才开口为自己喊冤几个字,全都想要杀她!
她又不是个哑巴,还能一整天不说话?
“不知她身份贵重便能私闯他人宅邸,入室行凶?”崔诩扬眉反问。
“昨夜扯到今日,半分不知悔改,再嘴犟,孤将你的牙也敲下来两颗。”
“!!”杜王妃震惊,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这是九岁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好狠毒的样子!
皇帝咳一声,适时救场:“阿诩,收收脾气,你吓到大朋友了。”
崔诩冷淡扫他一眼,“那父皇倒是处置呀!儿臣不满意,今儿谁都别想走。”
“?”
严知节藏在柱子后头,已经隐身很久了。
此刻却不免纠结,是申请先走,还是舍命吃瓜?
下一瞬,不必再纠结。
皇帝试探道:“崔宇骂你,不如把崔宇的世子之位撸了?”
“成,不过,苦主是阿辞不是我。”崔诩点头,抓紧窦章辞的小衣裳,不让她从自己腿上溜下去。
两人暗自较着劲儿。
九岁的崔诩游刃有余,三岁半的窦章辞恼怒不已。
大眼扑闪:放开!
崔诩:抱一抱,求求!
窦章辞歪头,小太子这神情,像极了上辈子那条帮她吃完肉馒头的大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