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永安看不清窗外,侧耳倾听片刻后,听到了怒喝和厮杀以及惨叫声。
季永安狂跳的心脏渐渐平息,他心中思考片刻,没明白什么人会如此大胆的闯入他的家族,虽然对父母的实力很有信心,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见自己屋外没什么大动静,季永安回身穿戴好衣物,悄悄地出了屋子,像一条狸猫一般猫着身子向着父母居住之地而去。
一路上季永安皱着眉头,阁园之中的厮杀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也让他心中的不安更甚起来。
如此规模的喊杀声中,尤其是那惊天动地的响声,城中竟然无一人听到动静前来查看。
一路有惊无险,季永安悄悄地摸到了父母住地,刚刚临近,他的瞳孔就是一缩。
借着火光一看,父母原先的院落如今只剩下一处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想必那恐怖巨响便是由此而来。
季永安刚刚平息的心脏重新疯狂的跳动起来,如此恐怖的一幕,让他怀疑出手之人的实力该是有多么可怕。
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口干舌燥,心中满是对父母的担忧。
就在他患得患失之间,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一声焦急大喊:“安儿!快逃!逃啊!逃的越远越好!”。
季永安蓦然间抬头,从空中踉跄落下两人,一男一女。
男子身高九尺,身穿华贵紫衣,面容坚毅,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只是如今浑身鲜血淋淋,有巨大的伤口在其伟岸的身体上显露,手中握着半截断枪,无不证明着来敌的强大。
女子身穿白色衣裙,身段袅娜,衣裙之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间,依然不减其风韵,只是其目中携带着的恐惧和不安让其显得很是惊慌失措。
季永安不顾女子大喊,迎了上去,心惊问道:“爹!娘!怎么回事?是何人袭击你们?让你们受如此重伤!”。
女子眼见季永安迎了上来,面色苍白焦急,面露绝望之色,此时想跑也来不及了。
当季永安来到身边焦急询问后,将其紧紧抱住,面色最终又化作慈爱和不甘。
身边男子提着半截染血长枪,挺拔如峰,笔直而立,气势不减,将母子二人护在身后,静静地看向从空中飘落的几人。
他心知自己三人已无活路,但先死者必定是他。
白衣女子紧紧的抱住季永安,看着季永安那对因不解和惶恐而挤在一起的剑眉,用带血的素手轻轻将其抹平,一对剑眉上顿时留下了斑斑血迹,在火光之中显得有些妖艳和刺目。
被白衣女子抱在怀中的季永安,努力的看向那空中飘落的几人,火光照射之下,欲要看清对方面容。
却被其母温柔将头掰向自己,并面露慈祥温声道:“永安,爹和娘永远爱你,并以你为荣!只是可惜见不到你成家立业了,以后娶了妻子,不许欺负人家!知道吗?”。
紫衣男子,面容坚毅,生死之间毫不变色,带血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季永安的头,淡淡出声道:“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事要敢做!爱要敢说!莫要为了面子而做出抱憾终身的决定!身为季家男儿,当顶天立地!”。
话落,大手离开,在季永安头顶留下一道濡湿粘稠的血红手印,提着半截长枪,化作惊天枪芒,一往无前,冲向敌手。
随着惊天动地的交手传来,白衣女子最后轻吻季永安的额头,泪眼之中带着浓烈的不舍,但最终还是决然出手相助其夫君。
火光照射下,几道身影纠缠交错,随着一道白芒闪过,季永安的脖子一凉,他的视线逐渐偏移,缓缓向下,不受控制。
最后呈现在他的双眼之中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一人单手提着面容坚毅的紫衣男子和凄然的白衣女子的头颅,一路滴答着鲜血,向他而来。
最后环绕在心头的是那人冷漠的话语:“一个不留!”,恍惚间,听到了阁园内不绝于耳的绝望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