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手机另一个微信,看着小号前几天被通过的好友,对方头像是一朵云。
试探性地给薛以洁发了一条消息:“你还好吗?”
“不好意思。你是?”
翟阳顿时不敢回了。
回什么?我是翟阳?还是我是爱你的人?
过了好久,他回复一句:“是我。”
消息提示音弹出,翟阳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即他眉眼松懈下来,是工作消息。
修长的手在屏幕上跳跃,一瞬双方便聊了几个来回。
“叮。”陌生消息提示音。
翟阳从口袋中摸出一个……被遗忘的手机。
还是那个第七夜的人发来的:
“你在忙吗?”
翟阳看向崔静泛红的脸,她眼睫在眼下投影很长很长,混着病房内纱帘纹路的影,蛛网一样诡谲。
他心中那股诡异的猜想越来越深重……如果那个猜想是真的,他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高兴,毕竟也算扯平,他便就没那么错得厉害了,他手不受控制地移动到屏幕上准备往上翻。
“翟哥!”一道活泼的男声从门外传来,病房门被推开:“你又胃不舒服了。”
男孩有着一头柔软卷曲的短发,青春而有活力。
翟阳把手机收起来,“解晋,你哥呢?”解宜修怎么就把他弟放出来了。
“我哥在忙,你没事吧,老毛病又犯了。”解晋围着他转了一圈,自然没瞎地看到了床上的人,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失落,明知故问道:
“这人是谁,难不成是嫂子?”
“嗯。”翟阳随意应了一声,“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有时间来这里烦他。
解晋狡黠一笑,他听说翟阳来医院的消息立马就逃课过来了,看到他没事才放心下,至于嫂子的安危……关他什么事。
这两人迟早要离婚的。
那群人甚至开了个赌盘,赌他们离婚的时间,最长的五年,最短今年都到不了年底。
堂堂翟家小少爷,怎么就会栽在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身上,更何况,解晋是知道翟阳大学和一个男性的传闻。
在他上了和翟哥同一个学校的上学期就知道了,查了好久的才查到,那些资料似乎被一只手抹去了,这种圈里面常见的消息封锁,更说明翟哥的取向不明,那么……自己是有可能有希望的。
他们也都不认为那婚姻是认真的。
玩玩而已。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如何能跨越阶级,难道靠爱?
解晋斜眼去看病床上沉睡的女人,眼里闪着不明的光。
“我去接个电话。”翟阳手机响起来,他调低了铃声,大步走出房门。
他走后,解晋走近崔静,开始细细打量她闭着眼的面孔。
极具女人味的柔美、艳丽,脸上带着病态的嫣红,唇瓣干裂,像干枯布满细小裂隙的花。
翟哥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又或许两者都喜欢。
她为什么住院?思维突然一滞,一个恐怖的念头冒出来,她不会怀孕了吧。他后退几步蹲在床尾去看那里的信息牌。
主诉:疼痛。
诊断:神经官能症?
这是什么病?解晋呼出一口气,她要是真怀孕了,还要无声无息搞掉一个孩子,真麻烦。
他摸摸自己滑腻的脸,又神经质一样凑近去看崔静的脸,刚没注意,仔细一看,她脸上细腻得看不见毛孔,脸颊细软的毛发在光下近乎透明。
解晋脸凑得很近。
看不见,根本看不见毛孔!
他们之前讲话也没有把她吵醒,这样安静地闭着眼,洁白被单拉到胸口,胸口呼吸起伏不太明显。
简直……就像死了一样。
真想拿刀子就这样毁了她的脸。翟哥既然选中了她说明她长得还是对他喜好的,他求而不得的人被他看不起的阶级得到,两次。
解晋越想越觉得心口发寒,寒意侵袭全身。
这时,他看见那距离他很近的眼睫轻颤几下,雨打花蕊的颤巍。
已经来不及后退了。
一双琥珀色的雾透眸子直直撞入他的眼。
“你是谁?”女人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