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光映射而出的无数寒芒……
妇女孩童撕心裂肺的惨叫……
还有足以淹没脚面的滚烫鲜血……
最后定格在李昌平脑海里的,是一位举剑怒吼的中年男子。
他身着龙袍,即便满眼都是不甘,即便浑身因为用力而颤抖,但依旧阻止不了自己倒下去的势头。
而站在他面前,握着还滴淌鲜血的兵器的五个人当中,就有眼前这一位阎君。
画面再转。
李昌平看到有一位阎君,正端起宝剑狞笑着朝自己走来。
他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人,但手脚却仿佛被绑住了一样,死活抬不起来。
又想调动自己的内力,却发现丹田处也是空空如也。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之人,将宝剑一寸又一寸,缓慢而又不可阻挡的送进自己胸膛。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射到那位阎君一身,同时也模糊了李昌平的视线。
他的记忆停留在那张狞笑的脸上。
————
“这,便是过往么?”
脑海中的画面戛然而止,李昌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把手捂在了胸前。
那里,有一道伴随了他十余年的剑痕。
这道剑痕的后遗症,是他即便是以血婴之体,又加上陨生蛊才能完全抵消。
原来,这痛苦的根源,是他们留的……
可真是让人恼火。
蓦的,李昌平感觉胸膛发闷。一股莫名戾意自心底涌起,直冲脑海,几乎要把他意念都撕碎。
上次恼火,还是在洛阳见到史太的时候,那时可远远没有这次愤怒。
该杀人了……
他脑袋当中,现在只剩下四个大字。
不杀人,这胸中郁结难去。不杀人,念头又怎能通达?武道又如何精进?
大街上突然吹起徐徐微风。
李昌平满面平淡。但他目光当中的森森寒意,早已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几分。
此时,跟在阎君身后的白无常上前几步,像是情人说悄悄话一样,趴在蒋昭义耳边小声提醒:“阎君大人,看到这小子腰间那根玉笛了么?此物非同小可,还是小心为妙。”
“不过是喷两口迷幻药罢了,若无防备可能中招。但只要做好防备,在那毒物出来之前屏气凝神,这幻术便奈不得我。”
对于白无常的善意提醒,蒋昭义表现的满不在乎,看向李昌平的眼神,也多是戏谑。
只不过,身体里时常传来的心悸感让他微微有些皱眉。还以为自己平日多喝酒,产生了幻觉。
“小子,你能戏耍三大势力也算出尽了风头,给你一个磕头认错的机会,说不准本君一高兴,引荐你入玄冥教,保你吃香喝辣。”
“吃香喝辣嘛,就不必了,李某对你们玄冥教一样东西感兴趣,不知阎君可割爱否?”
李昌平语气平稳,但听到此话的蒋昭义心悸感更重。在某一瞬间,甚至莫名的升起了抛下一切,扭头逃命的冲动。
再次仔细打量李昌平一会儿,蒋昭义终于是放下心来。
自己真是失心疯了,才会怀疑眼前这些年龄的人岂会对他造成威胁。即便是他们的长辈阳叔子来了,自己也未必会逊色于他。
尤其是当听到李昌平索要东西的时候,蒋昭义更加得意。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凭自己在玄冥教的地位,美色、财物、权力什么搞不来?
只需小小一露手,便可以让这李昌平屁颠屁颠上赶着来求自己,让他做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