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吗?”文白景握住她的手,言辞间尽是愧疚。
从医院回来后,叶蓁蓁拖着虚弱的身躯回到大平层。她捂着淤青的手背,只觉得头昏脑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完全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蹒跚着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热水立刻喷涌而出,弥漫在空气中的雾气渐渐升腾起来。磨砂玻璃门上,映出她影影绰绰的身影轮廓。
倾泻而下的热水,迅速浸湿她的身体。蒸腾的雾气下,身子却越发虚弱无力,她摇摇晃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灵魂也愈发轻盈飘忽。
大脑一片混沌,眼前发黑,她扶着墙努力让自己清醒。
“蓁蓁...”
文白景推开门走了进来,有力的把她搂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帮你...”
温热的水汽将他声音也打湿,他低沉的嗓音荡在耳畔,温暖中带着些许诱惑。
叶蓁蓁勾着文白景的脖颈,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截浮木,抱着浮木飘在无边大海,人随着海浪不断起伏。她有着不知何时得以靠岸的迷惘,又享受着漂浮的诗意。
“你睡会吧!听话...”
躺在文白景怀里,像棵藤蔓般懒懒的攀着他。此刻她只想黏着他,不想明天也不去担忧未来。
“那你陪着我,好不好?”她抚摸着文白景的喉结,宛若游丝的气息,柔声撒着娇。
文白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抚着她单薄的后背,温柔回应道:“嗯,我陪着你...”
听着熟悉的心跳,闻着淡淡的松柏味道,叶蓁蓁在昏昏沉沉中入梦。
电话不断响,他缓慢移开叶蓁蓁的胳膊,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出主卧。
他低声接着电话,顺便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胳膊。
窗外,已是黄昏时分,余霞成绮平铺十里湖光。蒹葭苍苍随风轻晃,飞絮蒙蒙荡在凤凰湖上空,梧桐树叶也化蝶舞动,秋意渐浓。
门铃响了。
陆羽一身休闲打扮,满头大汗的抱着两箱橘子站在门口,见文白景开门,他径直走进屋内。
“热死了!”陆羽抬着下巴,喘着粗气,驾轻就熟的走到餐厅,将橘子放在长条餐桌上。
他拍了拍手,“我去洗把脸。”
说罢,径自往洗手间走去。
“欸.....”文白景不假思索的迈步向前,挡住陆羽的去向。
陆羽瞪大眼睛,一脸狐疑,“我又不是去你卧室,外面的洗手间不能用吗?”
文白景故作淡定的抬手摸鼻梁,清了清嗓子,“能用。”
看似细微地举动,还是被陆羽觉察到异样。
“不对!家里有人?”陆羽探头往卧室方向看去,他退后几步,机智的看向文白景,狡黠一笑,“是不是有人?”
文白景双手插兜,不置可否的笑笑,面不改色道:“你不是洗脸吗?不洗赶紧走。”
陆羽来回打量文白景,试图寻找出破绽。
“先洗脸去,你怎么这么虚,两筐橘子就让你喘成这样!”
“你有没有良心,我是给你送橘子!”
陆羽走到洗手间,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浇。
他似乎想到什么,挂着一脸水珠,抬头问:“到底谁在啊!”
文白景倚在门框,似有若无的浅笑。
“你怎么这么想我,放假也不出去玩,才一天不见我,今天就迫不及待跑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啊!我爸从昨天就开始念叨着给你送橘子,我还来不及休息呢!”
陆羽的父亲陆长波,同文白景的父亲是发小兼好友,父辈的友情延续到孩子身上,更像是一种友情的传承。
两个年轻人自小便接过自父辈传下来的友情接力棒。
提到陆长波,不可避免地会想起父亲,文白景无声的摇摇头。
面对父辈的关心,文白景心里一暖,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还得陆叔叔好,有什么好事都记挂着我。”
陆羽听出了弦外之音,不可置信地看看他,道:“我卖给你当牛做马还不够?莫非还要我以身相许?”
说着,挂着一脸顽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