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云销雨霁,魏王府却一片愁云,徽喆帝居然不仅没有处罚陆家,反而在旨意中将魏王敲打了一番,责令其于府中思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徽喆帝完全没有一点偏袒自己的儿子。
魏王府内,魏王接到旨意之后暴怒,将触手能及的器具都砸了个稀巴烂,府中下人皆噤若寒蝉,根本无人敢上前劝说。
“王爷还请息怒,此事不过小事,而且陛下不曾降罪,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陛下是看重您的。”一直到一个男子出现,这才劝住了魏王。
“他看重个屁!他眼里只有我那个什么劳什子大哥!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魏王怒吼。
男子叹气一声,继续劝解说:“如今赵王被废,王爷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绝不能半途而废,王爷还请谨言慎行。”
像是刚才的话,要是让有心之人传到皇帝耳中,魏王登上大位的可能将无限接近于零。
魏王这才冷静了些许,可还是喘着粗气,目光阴毒无比:“那个小娘们怎么敢!”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陆曈这个小娘们怎么敢扫了他这么大的脸面!
“王爷莫要关心则乱,此女不过仗着其父才敢如此肆意妄为,等王爷登上大位,自然可以予取予求,此时不可多生事端。”男子道。
魏王冷静了下来,朝男子做了一揖:“多谢柳先生点拨。”
“王爷欲成大事,莫要拘泥于小节,眼下陛下已经动摇改立太子之事,王爷的机会就在眼前,还是要放下成见,竭力结交朝中大臣,留作他日助力。”男子说。
“先生的意思是还要我去讨好陆渠?”魏王脸庞扭曲,对此颇为拉不下脸。
“户部陆大人掌管财政,若能得到他的支持,王爷可以事半功倍。”
魏王只好捏着鼻子应了,柳姓男子随即在离开的路上摇了摇头,若是魏王能收了陆渠之女为侧妃,那陆渠自然而然会被绑上魏王这艘船,可惜魏王的手段太过简单粗暴,反倒惹了一身腥臊。
他从魏王府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帮从路边哄闹而过的乞儿,后者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了许久。
陆曈没想到让菀儿盯守魏王府的事居然真的有了发现,魏王府中有一个柳姓男子看似魏王的幕僚。可惜陆曈并不认识此人,只是乍然一听,总感觉有点耳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实在想不起来,她只好暂且作罢,让菀儿继续打听那人的来历,然后带上添霜前往城中一处陆家铺子。
不过她这趟不是为了铺子的生意而来,而是为了一个人。她在铺子中闲翻了两页账簿之后,掌柜的便速速到了她跟前禀报:“大小姐,人来了。”
陆曈合上账簿,视线望向铺子门口边上,多了一个年轻妇人,面容俏丽,身姿婀娜,是个少见的美娇娘。此刻,她正顺着铺子的柜台挑选香露。
这是陆曈让掌柜的故意为之的,这家铺子是她娘留下来的一个香露铺子,售卖的香露在城中很是受欢迎,这个年轻妇人便是常客之一。而她便是林裕发现的可能和羽林卫副指挥沈琏关系匪浅的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兴致勃勃地挑了两款惯用的,结了账之后没有逗留便直接离开了。
掌柜的随即到陆曈面前禀报:“已经按大小姐的吩咐,将特制的香露混入了那名妇人所购的香露之中。”
“麻烦掌柜的了。”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当年还是夫人赏给小人一口饭吃,小人才能有今日。”掌柜的说,如今陆曈形容渐丰,隐约可见故人的影子,让人颇为感慨。
陆曈将剩下的账簿翻完,跟掌柜的交代了一番今日之事不可泄露,继而离去。
翌日,陆曈前往莫家,一如既往地和莫香英练剑。
“阿曈,这把剑送给你。”末了,莫香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宝剑。
陆曈接过,剑身纤细,长短正好,她执着十分称手,应该是专门给她挑的。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莫香英这是真的把她当成知己好友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