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开口哀求道:
“三郎,这仇我们不报了,我们还是南下讨生活吧。”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和大郎,如今二郎下落不明,眼下只有这三郎陪在身边。
方才听三郎的谈论,沈母当即意识到,三郎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向曹家和方家博命啊!
当年她的丈夫和大郎都没有斗过他们,这三郎能斗得过吗?
对于曹家和方家的恨,沈母何尝不想报仇?
但是,相比于仇恨,她更担心三郎现在的安危。
面对娘亲的关心,沈毅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何尝不知?
但是,大哥和父亲的死,历历在目。
这一笔笔血债,方家和曹家不来血偿,谁来血偿?
“阿娘休要劝我,这血仇,我必报。”
沈毅红着眼说道。
“唉……”
沈母叹息,他抚摸着三郎的额头说道:
“三郎,娘知道你心中有恨,娘心中何尝不痛,但那曹家和方家如今势大,你斗不过的,娘担心……”
“娘担心……”
说到最后,沈母哭泣了起来。
“阿娘,恕孩儿不孝,这次不能听您的。”
沈毅婉拒道。
在他心里,不要说曹方两家的仇报不报,就是这南下谋生,阿娘的身子骨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见沈毅态度如此坚决,沈母自知也劝不动。
于是,她从腰间取出一个手帕,里面裹着一些东西,缓缓将其摊开,说道:
“这是当年,你父亲送给我的玉镯,想来也值些银两。为娘的见你想做那些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些微薄之力了。”
沈母擦了擦泪水,接着又说道:
“三郎,拿着这镯子换钱,你可千万不能学着你爹,再向那曹家、方家赌命了啊,娘只剩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好好活着。”
……
深夜,沈毅送走阿娘,握着手中的玉镯,一声叹息。
此时,李管事走进了厢房,也劝道:
“我估摸着,这玉镯也值500两,先生你那也能凑100两,我这些年在谢家,虽然没什么积蓄,但也存了个400两,咱合计也有1000两。
剩下的一千两,回头再想想办法。
我看先生,你还是听大娘的,这个险,还是不要冒了吧。”
沈毅沉默不语。
此时灵儿也红着眼,弱弱地走了进来。
李管事见状,连忙又退出了房间。
“找我有事?”沈毅关心问道。
灵儿点了点头。
随即,也不说话,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沈毅。
沈毅接过荷包,感觉沉甸甸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四十两银子。
随即,听灵儿解释道:“有二十两银子是先生给的,夫人说现在日子紧凑过着,用不了什么钱,让灵儿先存着。”
“剩下的呢?”沈毅问道。
“剩下的是灵儿这些年在沈家攒的月例,还有一些是老爷赏的。”
“官人,虽然灵儿给得不多,但是也是灵儿全部的积蓄了。”
说着,灵儿可怜楚楚看向沈毅:
“官人,那曹家和方家现在厉害的很,我们还是不要再去惹他们了吧。”
北宋时期,由于商品经济的繁荣和雇佣关系的普及。
主家与丫鬟之间主要以雇佣契约的形式确定关系。
在契约类型上,宋代的契约分为活契和绝契两种。
活契允许丫鬟在一定条件下离开,而绝契则意味着丫鬟无限期地为一家服务,直到契约被解除。
灵儿由于家境贫困,自幼便和沈家签了绝契。
而白天得知官人竟然主动替她解除了契约,还她自由身,自然是极为感动的。
今夜,又偷听到官人正为钱犯愁。
她自然是要尽全力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