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心情不好,还在生气,看谁都带着一股蔑视的感觉,瞥张昌宗一眼,冷声道:“不曾。刚收到消息,发个脾气,就有人跑去叫你二人过来,如何来得及外泄?”
张昌宗反而笑了,嬉皮笑脸的道:“看来我们这救火队做得不错,小有虚名,否则,如何岳母一动怒便有人去找我们呢?”
若不是岳母大人亲信之人去找,张昌宗和薛崇秀也不至于急巴巴赶来。
“”
太平公主嫌弃地看他一眼,也不知是懒得理他还是没心情,虽然不说话,可表情真的挺吓人的。
张昌宗幽幽笑了笑,有种“今天终于来了”的痛n,在自己位置坐下,复又道:“其实,也好,从岳母大人站到朝上那一日,小婿与秀儿便在担心,不时在想朝臣们能忍到哪一日,现在,答案出来了,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朝臣?难道不是太子?”
太平公主哼了一声,余怒未消。张昌宗与薛崇秀对望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薛崇秀道:“母亲也通棋道,下棋之道,便是自己枯坐手谈,也当有来有往,否则,棋局如何延续?”
太平公主皱起眉头来:“我儿何意?”
薛崇秀微微一笑,抱着母亲的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看向张昌宗。张昌宗收起玩笑的神色来,拱手正色道:“岳母大人,不管是谁示意,只代表着一件事。”
“你且说来听听。”
太平公主看他神情,也不生气了,反而严肃了眉眼,静待他下文。张昌宗道:“小婿以为,这是一个信号,代表着朝臣们对朝堂之上的情形不愿再忍耐,意图改变的信号。”
“信号?”
“对,信号,请岳母大人且听小婿详解。”
张昌宗搬了个案几过来,放上杯子:“这是岳母大人,这是陛下,这是太子”
李旦临危登基,几乎是一脸懵逼状态的被儿子和妹妹推上皇位。韦后是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平的,主力还是太平公主的人。
李隆基这人有野心,但也清醒。知道以当时的情形,不适合他登基,否则,以当时之情形,他都还要倚仗太平公主及张昌宗之力,就算他登基做了皇帝,也无法自主,依旧要仰仗这两人。再者,他还太年轻,往日形象也不咋地,不足以慑服朝臣。
但是,他父亲,当时还是相王的李旦却不然。当年,李显被贬斥房陵的道日子,李旦先是做了傀儡皇帝,后来作为皇嗣艰难于宫中度日,对于忠于李唐皇室,忠于男主天下的朝臣们来说,李旦就是一面精神旗帜,是李唐皇室的象征。
而李旦呢?虽然在宫里活得艰难,但他这旗帜其实做的不错,再艰难,也没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反而让朝臣们对他倍加同情,声望日隆。否则,何以李显登基后,对他一忌讳呢?可就是这样的忌讳之下,还不是让李旦做了安国相王,掌了南衙禁军。
李旦、李隆基、李成器,这父子仨儿也是妙人!三人对彼此似乎都十分了解,特别是李旦和李成器,一个一脸懵逼的登上皇位,看似时势造人,实际上,他这皇帝是掌了实权的,很微妙的平衡和利用了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稳稳地坐稳了皇位。
而李成器,明明是嫡长子,做太子的却是庶子的李隆基,虽说有太平公主的支持之故,但纵观古今,这等情况下,又有几人能像李成器安安稳稳,荣华到老的?
“太子因功,以庶子之身越过嫡长子的宋王做了皇储,而陛下,从一个实权王爷到实权的皇帝,因何而得之,岳母可曾想过?还是,岳母也被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