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魔构病收治中心
这是普莱克城唯一一家只异构体的大型医疗中心,它坐落于普莱克城之外三十公里的荒郊野岭。
像这样的收治中心很多,每个城市基本都有一座。
但无奈,魔构病是一种耗时几百年都研究不出治愈可行性的绝症,至今没有治愈成功的案例。
许多收治的患者不到两年就会去世,只有少部分的患者较为幸运,能延长三年以上的寿命,有的甚至能延长到九年甚至是十年。
然而,治疗的过程对于绝大多数患者来说,也是异常折磨和痛苦的。在医疗期间,每天就要服用大量的药物,每年也要进行至少十次的化疗,这对患者的精神和肉体无疑是双重打击。
高大的方形大楼暴露在云色铅灰的天空之下,大楼的左右有一些附属小楼,各有各的作用。
放眼望去,这座医院可以算是整片荒凉中唯一的亮色。唯一的公路人烟全无,也从侧面突出这里的冷清。
编号AVI的女性异构体从昨天夜里被捕捉到开始,就火速送往了这里。经过了一番紧急治疗后,她被安置在了总大楼的六楼。
每一层楼包括六楼的走廊都是无比清冷,极少有人在这里活跃。冷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来,更添一分孤寂。
经过每一间病房时,都能发现病房的大门没有小窗。实际上大门是用高强度的合金制成的,包括里面的墙壁以及床也是,极大强化了封闭性,其目的就是防止里头的异构体出现突然状况而不慎逃出,危害外面的世界。
这时,有连续不断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在光照不到的阴暗处,一个男性轮廓十分明显的人影走在前头,跟在后面的是一男一女,身形对比他显得瘦弱一些。
他们在经过一间病房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男人指了指面前病房的大门,上面塑料板第一行写着“608号病房”,第二行写着“编号AVI”。
“我们的女儿就在这里,对吗?”女性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对的。”男子深埋在阴影中的面孔终于在走廊尽头窗户的光反下显露。那是莱恩的脸。
他经常与异构体打交道,所以熟悉这所医院的情况。他今天是负责带领受害者的父母前来探望那位少女,同时,他还有重要的任务需要少女的配合。
他开始在大门安装的密码锁上忙活,当第一次按下按键时,他就能隐约听到病房里面有女人的哀嚎。
当大门率先打开了一条门缝,莱恩透过里头,看见了少女崩溃地从枕头扯出一大片洁白的绒球。
“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反复地用疯狂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大门被完完全全打开,所有人都能看到少女被弄得凌乱无比的头发。她的父母已经抑制不住悲痛的溢出,纷纷跑到床头安慰少女。
“希雨,是我呀,是妈妈来了啊!”少女的母亲和父亲用力地拥住了她,她反抗得很厉害,身体不断摇晃,就连她的父母也显得有些吃力。
但很快,连续不断的安慰话语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渐渐停止了反抗,从凌乱的发丝里探出一双眼睛,看向抱着她的人。
“老爸,老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希雨,对的,是老爸,还有你老妈。我们都来看你了。”父亲用哭腔回应了她。
当希雨继续感受着父母怀抱中的温暖,差不多从失控的情绪中走出来后,她便失声痛哭起来。
莱恩以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一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人,受到如此打击,无疑会压垮这个家庭。
更何况那些早已被魔构病的诅咒附身的可怜人,他们如今再也回不到昨日的安宁中,只能永远在黑暗中艰苦地活着,在绝望中不甘地死去。
将近十分钟后,希雨的情绪被安抚下来。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身边有父母的陪伴,那张少女的美丽相貌恢复了一丝青春的气息。
“亲爱的孩子,我们可以谈谈吗?”莱恩来到床边,面带祥和的微笑。
希雨看着这位魁梧的中年汉子,表现出了一点警惕的神情。但在父母的解释下,她才知道对方是救过她的警员。
“孩子,或者叫你小姐可以吗?”
“没关系的,莱恩警官,您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的眼神略带遗憾地看着她:“希雨,你今年多少岁啊?”
“21岁。”她回答道。
“21岁,多好的年纪,真不应该这样的……”
他直入正题,提问了有关项链的事情。想到李冰洋人被篡改过记忆的案例,莱恩并不担忧希雨也会如此。她是被项链的合成宝石间接感染病毒的,没有直接的人为干扰,因此她一定保留着变为异构体之前的记忆。
“也就是说,那条项链有问题,我是被项链上的宝石感染魔构病毒的?”莱恩把项链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很快就理清了思路。当他讲述完时,就连希雨的父母也感到无比震惊。
“嗯,具体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雨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一定会帮你抓住凶手的。”
雨晴理解了他渴望抓捕凶手的责任感,同样,她也无比憎恨凶手,将她害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会认真回忆起来的,莱恩先生。”她一脸严肃地回答了以后,手指摁在太阳穴的位置,陷入了沉思当中。
没过多久,她从混乱的记忆中找到了相关的内容,并把其中的过程和细节一五一十地复述给在场的人听。
“两个星期前,我在过生日,我打算用兼职打工两年存下的四万星辉币去买些一直想要的东西。”
他听到这些话时差点惊吓到。不计算生活开支的话,光打工存钱就能存到四万星辉币,可见雨晴的工作能力十分出众,兼职的工资待遇也很好。
换做是普通的家庭,如果有家庭成员身患魔构病,他们会因支付不起高昂的费用而领走患者。
有的甚至是做得更绝,直接与患者断绝关系,让患者自生自灭。
但希雨的家庭显然并不普通,光是从希雨父母的打扮就能知晓
他打起了精神,继续认真聆听希雨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