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临渊城。
醉仙居。
作为临渊城内的风月场所之首,素来以美姬姿容艳丽,舞姿曼妙而闻名。
虽是寻花问柳的销魂窟,可又不同于其他低端的皮肉交易,楼内的姑娘们不仅貌美,清一色都是有修为加身,故而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仙门子弟前来捧场。
眼下已然入夜,正是炮火纷飞的时候,但揽月楼却显得颇为冷清。
往日里客流不息的大门前,如今一派门堪罗雀。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一辆奢华的马车,直接横在门廊前,阻断了所有来客的意图。
马车吸引了街边一众人等的目光,七嘴八舌说成一片。
他们的讨论并非是其昂贵的装横,而是车厢顶盘踞着的一条通体透亮的巨莽。
身长足有数丈的的巨蟒背生肉翼,鳞如七彩,周身隐有霞光弥漫,莫名逸散出的威压直冲天幕,让人望而生畏。
它双眸微颔,蛇信呲呲作响,似在守卫身后露台上对饮而坐的一男一女。
站在长街尽头两位气度凛然的男子,同样也随人群一起眺望着那条巨蟒。
俩人并肩站在一起,一人身穿黑纹劲装,面容坚毅不凡,另一人锦衣华袍,正盘着手上的翡翠茶盏。
劲装男子打量了会那条巨蟒,略显好奇的向旁边的华袍公子问道:
“浔哥,街边行人为何会对那条巨蟒有如此之多的议论?”
南浔轻饮了口茶盏中的香茗,跟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去:
“叶玄兄弟,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此乃七彩吞天蟒,距化龙最近的超凡妖族,它的出现,便代表着摄政王势力嫡系亲临。”
叶玄疑惑道:“摄政王?哪位摄政王?”
南浔轻笑着解释道:
“还能是谁,离阳皇朝内唯一的摄政王,姓不可招惹的那位大人。”
“姓不可招惹?”
南浔挑眉笑了笑:
“呵呵,打个比方而已,在下说的是谢大人。”
“部分妖族野性难驯,直接进城很容易暴走伤及无辜,就像叶兄看到的那条巨蟒,这等修为不俗的妖族想要进入城池,便需要事先到异兽司考核报备,或经过各大宗门的多重考核,给其体内注入一道特殊的印记,才能通过城防大阵。”
“但是呢,对方是谢家的妖,不仅能随意出入城池,甚至朝廷内五品以下的官员见到它还要行礼作揖。”
叶玄听的愣了愣:“五品武官,至少也是源初境修者,连这都要行礼?”
南浔微微颔首:
“规矩就是这样,咱们那位女帝,还需多仰仗谢大人支持她的统治,算了,这些大人物的事我们讨论不得。”
说着,他拍了拍叶玄的肩膀:
“今日看来是不能请叶兄弟到揽月楼内一醉方休喽,要不咱换个地方,兄弟我还知道一处花船,里面的姑娘保准一个比一个润。”
他与叶玄是在城外结识的,自家运货的商队被魔教人士所劫,叶玄恰巧途经此地,主动出手相助,以七品天照之姿逆斩魔教领头的六品源初,还顺手斩杀一众七品、八品。
瞬时斩杀,叶玄丝毫不显颓势,凌厉的气势看的一众人心惊胆战。
这样的天才,确实值得他结交。
在南浔热情的邀约下,叶玄却显得有些犹豫。
他抬头看了看巨蟒身后的露台,神色闪烁不定。
准确来说,他看的是坐在露台上的男女。
一面屏风遮住了视野,但男女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却投射在了那片薄纱上。
他的目光落在屏风上晃动的人影上,女子整个人腻在男子怀里,那支雕花椅正随女子的动作摇晃的一荡一荡。
看到这里,叶玄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脑子有点晕眩,她....她怎么可能?
注意到叶玄的反应,南浔也跟着扫了一眼过去。
烛光摇曳,皮影戏一般的投影映在薄纱上缓缓跳动,正随着男女亲昵的举止,闪烁出暧昧的剪影。
在看到这些后,他顿时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噢,叶兄莫惊,纨绔子弟不讲礼数,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时有发生的。”
“...”
顿了顿,南浔又调侃道:
“叶兄,这公子只怕是摄政王的某位嫡亲,欸,真是不凑巧,如若你不嫌弃,今日,啊不,明日!我帮你约这位姑娘出来,单独侍奉你一整夜。”
闻言,叶玄抽了抽嘴角,笑得相当难看:
“在下谢过浔哥了,这倒是不必...”
他今天来这揽月楼,是收到紫烟密信,说是陆绮小姐约他前来商谈要事。
正奇怪陆姐姐为何不自己联络他,却又突然目睹了屏风后的那一幕。
一时间,他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眼见叶玄一脸纠结,南浔忽而想起这位小兄弟还未经历过男欢女爱,是张纯洁的白纸,旋即也解释的通他为何不肯走了。
他面露恍然,声音中带着点调笑:
“叶兄弟何必要一颗歪脖子树挂到死,这样的女人城内到处都有,随便在谁下面承欢,她们都是演技派。”
你不会安慰人就别说话了...
听到这话,叶玄只感觉自己要裂开了,他又偷瞄了眼楼上:
“那男子,可是妖族之人?”
南浔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略微斟酌:“叶兄弟,你之前应该见过那女子吧,或者说是认识?呃,但为兄还是要提醒你,或许你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叶玄心中一沉,声音急切:“浔哥,这是为什么?”
南浔指了指那条巨蟒:
“我虽不知那位贵公子到底是何人,但能被蜕皮重修七次的吞天蟒贴身守护,必然是族中重要之人,身份不凡,叶兄弟,你可能不知,这条蛇妖本可以化形成人,但她却没有选择这样,而是保持本体以保证最强的战斗形态。”
叶玄急忙反驳:“或许楼上那女子,不是揽月楼的歌姬呢?”
“那你更不可能见到她了,蛇性本X,七彩一族的男子,是不会让别人沾染伴侣的...”
说到这里,南浔幽幽叹了口气:
“知道兄弟我为什么说谢家姓不可招惹吗?他们那族,最为护短。”
“...”
叶玄心中有点患得患失,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见他还是一副不肯死心的模样,南浔旋即指了指驻守在揽月楼附近的几位侍卫打扮的人:
“叶兄弟,这些人里,每个至少都是七品,甚至还有几位六品以上的人。”
“源初境修者?护卫?”
叶玄惊讶的微微张大了嘴。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人只是揽月楼临时调来负责那位公子安全的人手,你又该作何感想?”
临时?揽月楼?
这一下给叶玄震惊到了,如果这些人是那男子手下,他倒是不会如何惊讶。
但仅仅因为那男子的到来,揽月楼就抽调了一众七品,甚至还有六品往上的修者,这就不得不深思谢家的势力是有多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