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斐边嗦着自己油腻腻的手指,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就像青楼过夜的公子,刚和老鸨子信誓旦旦的说完“我要打十个”,结果发现天亮了,一点也不尽兴。
狐斐起身,在自己衣襟上擦了擦自己油腻的小手,然后又走回正殿。
“呵呵……”
“嘿嘿……娘娘可曾听闻伯乐与千里马之说?”
狐斐低头,踱着步子,边走边吟道,
“古语有云: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
“娘娘仁慈宽厚,慧眼如炬,定能识得卑职也有千里马的潜质。”
“只是当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狐只有吃饱才能为娘娘鞍前马后的办事!还望娘娘成全……”
狐斐用袖口擦着嘴角,他已然很克制了。
“既娘娘不语,卑职权当娘娘答应了。只要吃饱,小狐定当为娘娘不遗余力,万死不辞……”
于是……
狐斐兴高采烈的左手抓了那只大鹅,右手拎走那只盐水鸭,熏鱼腊肉也没忘掉,因为怕咸,把那坛米酒也捎上了……
狐斐觉得这下够了,一次拿了三次的量。
总是一点点的索取,怕娘娘烦,耽误了娘娘午休可就真不懂事了……
唧唧!
酥雨长堤,草长莺啼。
一只特立独行的嫩黄嘴渡鸦噗啦啦拍打着翅膀,穿过半个东阳郡的滂沱大雨,飞进兰若寺。
轻巧的落于狐斐的屋檐之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狐斐捡起石桌上的剩骨残渣喂给渡鸦,渡鸦不顾形象的咄食。
“慢点吃,慢点吃,看伱都什么样子!一点也不顾吃相!”
渡鸦不满,口吐人言,
“伱好意思说我?伱刚才的吃相比我还难看!”
狐斐被怼的哑口无言,渡鸦继续埋头干饭。
此鸟乃为山中一小妖,之前也如槐花一般被鬼官所擒,豢养笼中,不时抽血拔毛作乐,被鬼官称之为遛鸟。
自被解救,狐斐放其自由。
谁知不日,小渡鸦自行找上门,说是报恩,哪知是个社牛鸟,对狐斐也不见外,以“大哥”相称。
狐斐拗不过,只好吓唬他,说大哥就喜欢吃带翅膀的,这不吓得小渡鸦飞出去一天一夜。
谁知又飞回来了。
“伱想通了?跟着我不怕?”
渡鸦当即白了狐斐一眼,“大哥,算了。恶人我见多了,没见过恶人吃人前还通知一声的,伱是好人,想吃我的话随伱吧,我也认了。”
狐斐刚想夸他是只有骨气的鸟,谁知眼神刚看过去,渡鸦就可怜巴巴的和狐斐对视,
“哥,我这么乖巧的鸟,伱忍心吃么?”
狐斐露出一丝坏笑,当即也不吓他,
“说说,伱这两天都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渡鸦看看狐斐手中鸭腿,眼睛骨碌斜睨着,
“哥,先给我口不带口水的肉行不?今儿想换换口味……”
它还喘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