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青龙轻轻打断：“你好纠结哦。”

苏狄叹气：“是啊，我好纠结。”

“其实，不管老大你圣母也好，霸道也好。某种层面上，这些都不是什么贬义词啊。圣母是愿意牺牲自我，奉献正义者的高尚。霸道是唯我独尊，拥有实力的人的自由。至少目前来看，这些都是老大你自己的事情，没有损害到其他无辜者的利益。那个家伙，你报复也就报复了，报复到什么地步，只是你的选择而已。他没有反抗的力量，也就没有反过来诘问你的资格，不是吗？”

苏狄觉得青龙说的很有道理，并发出灵魂拷问：“所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青龙一噎，有点支支吾吾：“我，我一直都很有文化的好嘛，我本来就是一条有大智慧的龙。”

苏狄也没抓着这一点不放，他现在心思不在这里，依旧一心思莫名的惆怅。

回到家中，青龙和朱雀见到他依旧是这个状态。不明就里朱雀，转头看向青龙，用眼神表达疑惑。青龙摇摇头，用眼神回应：“我也搞不太懂，老大应该是青春期吧，一阵一阵的。我听说，青春期的孩子，心理状况都挺复杂的。”

“好像也有道理，老大读初中，好像的确是青春期叛逆的年纪了。”朱雀眼神恍然大悟。

“那他这，有什么办法治治吗？听说，这个时期的青少年，内心都很敏感。稍不注意，外界的什么刺激，就能引发什么心理问题。”

“有这么严重吗？你这怕不是道听途说。”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不是担心老大嘛，我这一片拳拳赤子之心，怎容得你轻贱。”

“少给自己加戏，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别带歪话题，言归正传，我们这不是商量解决办法嘛。老大现在的状态，也又不是看不到，肯定多少有些问题的。”

“可我连具体是什么问题都不知道，怎么解决。要对症下药，也得先知道是什么症状吧。”

“我不道啊，这不才跟你商量嘛。”

“你一路上跟着老大，结果你现在说不知道，问我一个一直待家里的！”

“啊这……”

“路上，老大跟你说过什么没。”

“嗯，他到的确说了些什么，吧啦吧啦……”

“……”

苏狄眼神放空，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看不到两小只默契的眼神沟通。

就在青龙和朱雀的交流，从眼神表情，逐渐发展到肢体语言的默剧现场时。苏狄终于开口了，他没有聚焦的眼神，依旧面对着墙壁，没有看向他们俩。好像是在对他们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前世的我，对人性本恶、自私和掠夺乃是个体生存的本能、弱肉强食、拳头决定话语权、丛林法则一类的理论，明明也是充满认同的。我也想过，如果某一天，我拥有了无敌天下的实力，定然是要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结果，现在梦想照进现实了，我怎么反而踟蹰起来了？

“真是奇怪，甚至可笑。曾经的我，无权无势、无财无力，却认可强者为尊，奉实力至上为真理。现在的我，拥有了力量，拥有能成为真理的拳头，却又踌躇自己的肆意、拘泥自己的猖狂、踯躅自己的傲慢。

“呵呵，我这又何尝，不算是一种犯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