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海是宁静的,海风轻拂,连涛声也出奇的轻。海被大雾覆盖着,而大雾又被天空覆盖着,远远望去灰蒙蒙一片。鲁浩天双手划着船浆,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小船涌来,像一座座滚动的小山,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太阳出来了,温暖的阳光把一把把碎银散向大海,浪花互相追逐,奔跑跳跃。鲁浩天昨夜的不快随着雾霾消失了,心胸变得开阔了。苏莎莎坐在他的对面,望着大海思绪万千,有说不出的惬意。对她来说,大海是向往,是憧憬,是活力。这个蓝色的世界,无风无浪,心平气和,而她也深深知道,在这平静之中隐藏着一个个危机。大海不是淑女,而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一旦发起怒来,将会翻天覆地,捣毁一切。
苏莎莎望着大海,有说不出的激动,随口哼起流行歌曲《浪花呤》:“雪白的浪花啦啦啦……蓝蓝的大海啦啦啦……”。几只海鸥飞累了,落在船头,不时发出声声鸣叫。苏莎莎停止歌唱,用嘴向海鸥打着口哨,进行短距离交流。小船很轻,鲁浩天放慢了划水的节律,生怕把海鸥惊跑。
苏莎莎望着大海,兴奋地说:“啊,好美呀,我都想作诗了。”
“好哇,作吧。我很想欣赏欣赏我们美女作家的佳作。”
苏莎莎站起身来,把头高高抬起,迎着朝阳,胳膊向外挥舞:“啊——啊——”
鲁浩天停止划船,张着耳朵静听,可苏莎莎没了下句。他不由笑笑说:“你光‘啊’什么呀,吟诵啊。”
苏莎莎把腰一弯,“哈哈哈”大笑起来:“我肚里的诗都让海水打湿啦,吟不出来啦。哈哈哈。”
鲁浩天把船浆往水里一砸,一股海水向苏莎莎飞溅过来。他满眼含笑说着:“让你俏皮,让你俏皮。”
苏莎莎忙向旁边躲闪着,大笑着说:“哈哈——,这回裙子也成诗(湿)啦。”
几只海鸥吓得从船头飞起来,围着小船盘旋。
鲁浩天掏出指南针看看,沉下脸:“离鳄鱼岛还远呢。”说完双手用力划起来。苏莎莎停止了嬉闹,问鲁浩天:“你想什么呢?”
鲁浩天用力划几下,小船飞似的向前冲去,浪花“啪啪”打在船头。鲁浩天望望无边无际的大海:“唉,我想到了鳄鱼岛,又想到了我爸爸。”
苏莎莎同情地问:“看起来你们父子感情很深呀。”
鲁浩天沉思着:“是啊。他从小就非常爱我,常常带我到海边玩,教我游泳。可现在,我们阴阳两隔了。”
“唉,时事难料哇。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老想他了。”
“哦,不想他了。对了,说说我们吧。我们共患过两次难,可以说是患难之交了。你救过我的命,可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又是怎么到研究所的呀?”
苏莎莎的脸沉了下来,看着飞来飞去的海鸥,说:“唉,说来话长啊。我是本地的一个孤儿,从来也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一直在孤儿院长大。”
“那你小时候可是够苦的呀。”
“是啊。所以我从小就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上学时非常刻苦,学习成绩在小学、中学始终名列前茅。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了一场科幻电影,被电影里机器人科学的奇幻场景迷住了,从那以后,我就爱上了机器人科学,看了大量机器人科学的书籍,还穿上潜水服到深海里考察。考大学时就选择了这个专业。大学毕业后进了这个研究所,到目前满打满算也就三年多吧。”
鲁浩天被她说的吸引住了,睁大眼睛问:“那你怎么和符敏搞到一起了?”
“唉,符敏这个人埋藏太深了。他是办公室主任,我的直接领导,我又刚入职,不听他的话行吗?要说符主任也是个人才,能力并不比胡教授低多少,只是用人制度把他限制住了。”
“他人才个屁!现在有很多这样的人,搞科研的心思不在科研上,搞教育的心思不在教育上,当医生的心思不在治病上,一天到晚钻在钱眼里,营营苟苟,追名逐利。国家就毁在这些人手里了。
“按说搞科研的不应计较职位高低,可符主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的名利思想太重了,总想搞出点名堂。急于成名,不走正路,这才绑架了鲁教授。”
“这种人自己昏聩无能,还嫉妒比他强的人,光想着不劳而获,就是十足的小人。有这样的小人真是国之不幸,民之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