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浩天一听,急得“哇哇”大叫。苏莎莎四下看了看,连跑两步抓住符敏的脚丫子,向旁边一拧,把大腿卸了下来。她提着大腿冲到门口,抡起来向门锁砸去。一下、两下……“叭”地一声,门锁终于砸开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忽”地涌进来。
鲁浩天高兴地大叫:“开啦,开啦!”
苏莎莎把大腿一扔,喊:“快,快跑出去,马上就来人了,别让他们发现。”
鲁浩天顾不得多想,三步两步跑进了楼梯,苏莎莎也随后跑出。一股浓烟从后面紧跟着卷上来,吞没了两人。他们仅隔一米可谁也看不清谁。苏莎莎看不清路,一脚踩空,“啪”地摔倒在楼梯上,又“咕噜咕噜”向后连滚几个台阶。
鲁浩天听着后面没有了动静,忙喊:“苏莎莎,苏莎莎——”
苏莎莎吸入的毒气太多,浑身无力,刚站起来又摔倒在地,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鲁浩天见苏莎莎没有回响,后面什么也看不见,就猫着腰向回找去,刚到拐弯处,一下被绊倒,仔细一看正是苏莎莎。他双手抱住苏莎莎,大声呼叫:“苏莎莎,苏莎莎,你醒醒——醒醒——”
苏莎莎头不抬眼不睁,有气无力地说:“你快走,咳咳咳……”又连咳几声:“别管我了——”
苏莎莎说完又张着大嘴喘粗气:“呼——呼——”
鲁浩天一看急了:“不行,我背你,要死咱就一块死,决不能把你留下!”鲁浩天说着抱起苏莎莎,苏莎莎推辞着:“不行,不行,这样会连累你的。”鲁浩天什么也不顾了,吃力地抱着苏莎莎向楼梯上爬着:“不要说了,快走。”
鲁浩天死死抱着苏莎莎一步一步向前爬着,烟越来越浓,鲁浩天也觉得浑身力气越来越小,脚下一滑,俩人一并摔倒在楼梯上。
鲁浩天用手摸摸苏莎莎着地的地方,轻轻擦拭按摩着:“对不起,摔疼你了吧,都是我不好。”
苏莎莎一推鲁浩天:“你快走,不然咱俩谁也走不了。”
鲁浩天泪流满面,掏心掏肺地说:“不,不行!咱要逃一块逃,要死一块死。是你救了我,我不能撇下你,忘恩负义!”
楼梯里到处都是浓烟,越往上越浓,越往下越淡。鲁浩天爬在楼梯上,侧身抱着苏莎莎向前爬,爬一步把苏莎莎向前提一步。苏莎莎合着眼,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鲁浩天吸进不少毒烟,觉得浑身无力,他知道一旦自己放弃,他们俩人都会死在地洞里,于是他咬着牙,用尽吃奶的力气一步一步向上爬。上衣磨烂了,裤子磨烂了,他毫不在意。胳膊磨破了,腿磨破了,他坚持不懈,在楼梯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迹。
好在他们离出口不远,鲁浩天推开最后一道门,一股阴森森的潮气扑了进来。鲁浩天看不清路,向前一迈,一步跌到水沟里,好在水不深,他返身又把苏莎莎抱进来。他们进入了大楼的管线、下水通道。通道里地下都是臭水,哗哗向外流着,上边是各种电线、管子。空气又潮又臭又腥,好的是毒气都漂浮在上面,这里可以痛痛快快地呼吸。鲁浩天把苏莎莎放到水洼里,随手关上门,把毒气挡住。俩人浑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势躺在臭水里喘息。
过了一会儿,鲁浩天感觉好多了,苏莎莎也清醒了过来,两人靠着墙壁坐起来。苏莎莎冲鲁浩天笑笑,说:“鲁浩天,我好多了,多亏你救了我。”
鲁浩天嗔怪地说:“不要说这些,什么话呀?”
苏莎莎向四周观察了一下,说:“这里是研究所的管线、下水通道,前边好像还有一条道,通向符敏的办公室,右边的通道一直通向外面的市政排水沟。”
“什么时候挖的这个地下室呀?”
“我刚到研究所那年,符敏组织人员挖的,说是为了防止细菌扩散,我刚毕业什么也不懂,参加了一次运土,以后再也没来过。土就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那我们现在该往哪走哇?”
苏莎莎伸了伸胳膊说:“好了,我基本恢复了。咱向右走,进入市政排水沟,就出去了。”
通道十分低矮,直不起身来。俩人扶着墙猫着腰,半蹲半跪,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向外爬去。
研究所大楼浓烟滚滚,直冲天际。警报声“呜——呜——”响作一团,人们乱跑着、乱喊着:“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一群人手拿水桶、铁锹向这里跑来,两辆消防车呼叫着飞驰而来。
人们手忙脚乱地救着火。
在离研究所不远的公路上,一个水井盖突然动了一下,接着向外慢慢移动,随后从里面露出一个人头,接着爬上一人来。那人又向下拉出一个人。他们把井盖盖好,在夜色的掩护下手拉手跑进灌木丛。
这两个人正是鲁浩天和苏莎莎。他们顺着市政下水道,一直爬到这里。通道里又黑又臭,蚊虫乱飞乱爬,上边向下滴着水,下边到处是臭水,两人实在受不了了,见有个水井口,就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