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对这串运行的几何谱感到厌倦。诺查丹玛斯大预言破译局身处四环,又僻又穷。虽说是国家公认的最高机密工作机关,但连个像样的工作环境都没有。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同僚都在忙自己的事,显示屏上的曲线不断跃动着,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拿上有着乐队贴画的杯子,出破译室去接咖啡。
过了一会儿,冯电频忽然高骂一声:“妈的!有气儿的都过来!”
罗轭和几位组内人员立刻惊醒,冲过去挤在显示屏前。很快,他们看清了上面的图案,倒抽一口冷气,神情由震惊转为一种不可置信的恐惧。
我刚进门,罗轭就迈开步子冲过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你有把你的照片输进【麦杆btb806】里吗?”
“什么?”我迷茫地说。越过他的肩膀,我看见同僚纷纷后退,将恐惧的眼神投向我,仿佛我是一头骇人的怪兽。
“不可能!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对程序做什么手——”
“放开他吧,死条子。”冯电频把扳钳插进腰带里,嘴里咕哝着粗话,“让他来看看。”
那惶恐的预感如同绞索又回到我身上,我攥紧胸口。窗外的风剧烈起来,头顶的挂灯愈发饱满明亮,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胀破迸裂。
破译室寂静得可怕。我缓缓走近它,直到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内容。随着咖啡杯碎裂的声响,冷汗立刻浸透了我全身,让所有液体凝结成冰块。
一张由2000个像素点组成的脸在上面朝我悲悯一笑,身后是一轮视阈的黑月。
唯一不同的是,那是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