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年十月十五日,寅时,太阳未升,月色已落,一片黑暗。
夏雨在演武校场,安静等车驾到来,时不时就有五人行队,走出去戍卫官员。
能参加冬烝祭的都是七品往上,共两千人,长生卫需得五人一组,才能有最大实力,故大部分人,都是统一凑成车组。
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员,或者国公派、文官派寅林党四五品核心成员,才会有单独戍卫。
“何昌茂戍卫,出列。”
“是。”
夏雨心里一叹,来了,真是冤家路窄。
领着童尘等四人,往衙门外何昌茂车架走去,长乐公主今天倒是没来。
远远的夏雨看见一个,干瘦的身影,绯红袍腰缠十銙金带,火把火光打在他脸上,影影绰绰晃动的影子,更是让人心生恐怖。
何昌茂也看见夏雨,扯着笑脸,像是看见好久未见的知己,迎了过来。
“夏神捕,许久未见,还安好吗?”
面色不动的夏雨,先下令:“各自入位,做好戍卫之责。”
看着何昌茂一脸笑,有些恶心,不过表面功法还是要做的,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给他一刀。
恶心就恶心吧,总能让他还回来。
“何大人,请上车,准备出发。”
何昌茂似乎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脸上表情夸张般的震惊。
“你居然叫我何大人,叫的真好听,夏大人,再叫一句来听听。”
长生卫外,长生巷子,全是喧闹,许多车驾从夏雨身旁路过,长生卫也随队同行。
“该上车了。”
何昌茂不急不缓的说:“别着急呀,我可是特意早早就来,和你叙旧,还没轮到我车驾,咱俩可以多聊聊。”
“你这京城第一神捕,还是京城第一名捕,怎么做起了长生卫?”
不等夏雨说话,何昌茂阴阳怪气的继续到。
“不想做你的神捕,还是怎么回事呀,京城第一神捕?”
夏雨轻声道:“砍了不知道谁家的侄子,捕快干不下去,换个行当。”
听见这句话,何昌茂脸上微一狰狞,立马恢复原状。
“我看,你这京城捕快,不讲实证,屈打成招,合该革职砍了,怎么活了下来?”
上下打量着夏雨,嘴上不饶人的轻声说。
“不会是用你的小白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讨哪个男银卫的欢心?”
恶心的夏雨忍住想给他一拳,退回两步。
“上车。”
何昌茂怪笑起来。
“看来我猜对了,生了个好皮囊,就是好。”
童尘四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渐渐围了何昌茂,有些上头的何昌茂没有发现。
倒是夏雨,微微摇头给童尘几人示意,不要冲动。
“谁知道你用什么东西,换了这一身的鸟袍。”
“铮!铮!铮!铮!”
四把长生刀出鞘,就要往何昌茂脖子上架来。
只见何昌茂一回头,身后四道寒光袭来,直接跌坐到地上。
夏雨用刀鞘挡住四人,示意收刀。
童尘对着地下怒喷:“嘴巴里全是鸟屎,让老子给他一刀,教他知道,长生杀人刀也是利的。”
“回去。”
“夏老大,咱刚刚就听见了,这狗东西满嘴喷粪,就合该送他上路。”
夏雨摇摇头,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害了这帮弟兄。
看着黑暗下,脸色苍白,微微发抖的何昌茂。
“何大人,闭上你的嘴,滚车上去。”
何昌茂连滚带爬,到了车驾边,倚着木缘缓了口气。
“好得很,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