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当然要记！”白狐立即凶道。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关在灵兽袋里半年！”他狠狠瞪着商九裳，语气里有些不忿的意味。

一听他翻旧账，商九裳讪讪一笑，忙凑到他跟前辩解，“当时我也不知道啊，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把你关进灵兽袋的。”

白狐垂眸看着她，继续冷笑，“我当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一听是灵兽袋，两眼都放光了，与刚刚看到紫珍珠一模一样！”

商九裳老脸有些挂不住，微微发热，但一想到储物袋里那堆小山般的紫珍珠，暗叹一口气，好歹人家帮了她，这心意还是好的，多哄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那你说，你怎么才能消气？”

“消气？”白狐斜了她一眼，凉凉道：“不敢，不敢。小爷岂敢生你的气！”说完，闭上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商九裳：“……”

这话莫名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见白狐又开始用妖丹修炼，商九裳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敢打扰，只能盘腿坐在一处，也开始吐纳灵气修炼起来。

白天到黑夜，时间渐渐流逝。

商九裳缓缓睁开眼，见白狐依旧如老僧入定般，便轻轻踩着脚步，悄声离开，来到附近的海边。

白天，海水还是蓝的，晚上，便已经变成了黑色。

月光清冷洒下。

黑色海水上留着闪闪烁烁，碎银似的白光。

商九裳双指点在双目上，施展灵目术，查看海底。

她可没忘记来南海的任务。

渺海螺一般都在海泥里掩藏着，所幸不是什么厉害的妖兽，她废了一些功夫，装满了一鱼篓，才满意一笑。

满载而归返回。

白狐不知何时起身。

他静静立在那边，似乎在望着她。

雪白的宽袍衬得他身材修长，有着少年人的挺拔清俊。

但不知是不是那抹雪白与如墨的秀长黑发的结合，莫名的，好似有一股妖媚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

商九裳一怔，转念一想，又了然了。

对方本来就是一个“狐狸精”，就算是男的，有些气质都是祖传的，应该也改变不了。

她冲白狐热情招手，一边跑过去，手里还一边拎着几条像带鱼的鱼类。

“我给你烤鱼吃。”笑着说了一句，商九裳便开始风风火火忙碌起来。

又是施展火球术原地生起火堆，又是施展木藤术串起那又长又软乎乎的银鱼。

不一会儿，烤架上有肉香飘出。

“给你。”她抬头，笑着将鱼肉递过去，那笑容里隐约有几分讨好。

这鱼不知道是什么种类，她怕有毒，所以只留下粉色肉的部分，连骨头都剃了干净。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了她的鱼，这气也该消了。

“就你们人族事多，哪里用这么讲究，生吃不就行了。”白狐嘴上忍不住嘲讽，手却诚实接了过去。

他也不怕烫，掀了面具，直接咬了一口。

脸上露着嫌弃的表情，一边吞咽，一边皱眉。

那张俊美的容颜都变得狰狞可怖，完全失去了美男形象。

没盐没调料，自然不好吃。

商九裳却吃得津津有味，比起在妖兽山吃过的大蟒蛇，她更喜欢让人类感到亲切的鱼。

望着白狐勉为其难的模样，商九裳偷偷发笑，开始她还以为白狐没吃过熟食，但看到他慢条斯理，有礼优雅的吃相，商九裳心底闪过一丝疑虑。

这家伙的过去，想来也不简单吧。

但商九裳不想过多探究，无论白狐是什么来历，只要他对自己无害，就可以了。

至于他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是什么，又什么时候会选择离开，这些，都不是此时弱小的她能干涉，在意的。

望着夜空的一轮明月，嘴里嚼着绵软的鱼肉，思绪飘来飘去，荡来荡去，让人无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