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裳没有着急答应，而是面露沉吟。

“怎么？你舍不得？”朝霞侧躺在北椅上，微微挑起细眉，手上悠哉悠哉的玩转中朝天剪。

那柄祖母绿的剪刀衬得她的玉手纤纤，宛如纯白的水葱段。

商九裳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实话实说道：“前辈说笑了，此人与我无冤无仇，我没有杀她的理由。”

朝霞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半晌，掩唇呵呵的嗤笑，“无冤无仇？没有杀她的理由？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了。”最后一句，她说得意味深长。

商九裳微皱眉，总感觉这人好像给她挖了什么坑。

“最后一件，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便不为难你了。”朝霞正襟危坐。

这一次，她的坐姿才像一个真真正正大世家出身的贵女，仪态格外端庄。

“如果你同时爱上多个男子，你会怎么办？”

商九裳被问得一愣，如果不是对方的表情太过认真严肃，她都以为是开玩笑。

在对方目光的逼视下，商九裳仔细思考半晌，摇头。

“想不出来。”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根本就不会同时喜欢多个人。

喜欢一个人，她就觉得很难了。

毕竟，她穿越前可是母胎单身，连初恋都没有，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对人心动的能力，已经被水泥封住了心。

“你倒是实诚。”朝霞当即黑了脸，随即像判官一般平静地说道：“你一定会像我一样，未来会与多个男子有瓜葛。”

商九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笃定，接着，她便听到一句让她心神巨震的话。

“因为，你有……两个灵魂。”

商九裳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下意识张了张口，想要反驳，结果又无话可说。

难道……原主还没有彻底从这具身体中消失？

“难道……前辈也是……”穿越的？商九裳似想到什么，猛然看向她。

“不，我不是，你别乱猜，我只是比较花心罢了。”朝霞不怎么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她怎么会与这丫头一样有两个灵魂。

“不过，就是有些奇怪。你另一个灵魂暗淡无光，你应该是遇到过夺舍，最后对方夺舍失败了，不然，今天的你怕就不是你喽。”朝霞没什么形象的啧啧两声，给她一个算你走运的眼神。

商九裳笑不出来，她感觉自己好像才是那位夺舍的人。

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问道：“难道就因为有两个灵魂，与我瓜葛的男子就会变多？”

“自然。一听这话，你就不懂因果的利害。在修真界，没有什么比姻缘带来的因果更大了。”

“姻缘，是命中注定的，你我都无法摆脱。”

商九裳多看了她几眼，对方脸上的黯然神伤难以忽视。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壁画中的内容，难道那些男子都与她……

“我是孤寡的命数，年轻时，自然不信命，也不甘命运的安排，等五十五岁，晋升金丹后，我逐渐沉迷与男欢女爱，也遇到了不少合心意的男子。他们有爱我的，也有我爱的，有利用我的，也有我利用的……最后，我为了获得寿元丹殒命，这些年过去了，他们都离我而去，我也渐渐看透了。”

“我的神魂被困在海底，平日无聊，就将与他们的过往刻画在墙壁上。每当有女子进入秘境时，我总会让女修来我的秘密基地，来瞻仰我过往的战绩。”朝霞面容有几分骄傲，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商九裳静静听着，像极了一位贴心的倾听者，而她的内心也随着对方轻柔的语言慢慢平静。

“所以，你的回答呢？”朝霞神情突然一肃，紧紧盯着她，势必要给出一个满意答案的模样。

商九裳俯身一礼，认真道：“像前辈一样，坦然接受，不问结果。”

她的目标是报仇，是修仙。

只要这些感情不会影响她的修仙和报仇的目标，她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