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那个糟老头子认定他是下一任鸦鸣国国主,想把他困在这里。
岁聿还在缓神,忽然感觉唇上一热。
别衔月放大的脸近在咫尺,他含住岁聿的唇瓣,亲吻时神情虔诚。
岁聿:?
他猛然推开别衔月,别衔月一个趔趄,惊喜道:
“岁岁,岁岁你醒啦。”
岁聿还没从亲手杀死别衔月的恐惧感中缓过来,又凑上去胡乱摸他,别衔月被摸的面红耳赤,羞涩道:
“岁岁,我们能不能出去再摸……”
是幻境,都是幻境。
岁聿感受着手掌下沉稳有力的心跳,松了口气。
终于有了心思去观察四周情况,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头,和四周仿佛被龙卷风摧毁过的场景,茫然道:“这是怎么了……”
别衔月伸手直接把岁聿抱了起来,委屈道:
“我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岁岁,他们不告诉我你在哪,我只能挨个找,然后,我看到那个人想对岁岁干坏事,就,就把他打晕了。”
远处通往外界的屏障破了一个洞,外面阴森黑暗的场景刺进岁聿眼里。
别衔月他娘的……把这个存在几千年的幻境给撕开了?
这他妈什么破坏力?
别衔月抱着岁聿往外走,嘀咕道:“师尊怕死了,幸好岁岁没什么大事。”
所以……那一幕也是幻境吗?
岁聿的记忆里,并没有刚刚那一段。
他怀疑地看向别衔月。
难不成这人趁老头施法的时候把老头掀翻在地然后导致他记忆紊乱了?
“岁聿。”
苍老的声音在别衔月身后响起,别衔月置若罔闻。
杜若糠心一横,高声道:“其实我骗了你!赵宁仁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创立鸦鸣国,是为了毁掉所有人。”
眼看别衔月装听不见似的快要走出幻境,岁聿拽拽别衔月的衣襟:“你先放我下来。”
别衔月不情不愿:“他把你弄伤了。”
岁聿诚恳道:“现在我身边有你,不会被伤到的。”
谁能打过他啊,手撕幻境脚踩活了几千年的老头。
他随口一说,别衔月眼睛却亮了,把他放下去,低着头面颊绯红。
杜若糠身形趋向于透明,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他颤颤巍巍把怀中东西递给岁聿:
“拿着!”
岁聿疑惑看向那个红木盒子:“这是什么?”
杜若糠快要消失了,也不卖关子,快速道:“这是天灾。”
岁聿恍若雷击:“什……”
杜若糠不给他留气口,又说: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乌鸦通晓一切,自我坐到这个位置上之后,我就意识到,我们生存在一个很特别的时代,只有人祸没有天灾。”
“你身为异世界的旅人,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天灾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赵宁仁他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历经千帆劫难后崩溃之下化成了这世间最毒最恶的厉鬼,他屠尽六界,足足杀死了这世间近半数人。”
“而另一半,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样子的禁术,把他们的记忆,不,不只是记忆,他把他们的七情六欲全部摧毁的干干净净!致使他们成了木头一样的呆子,不会说话不会动,什么都不会。”
“赵宁仁恶劣至极,不信世间有至纯至善之人,他要求天道将天灾的权利赠与他,由他支配。”
“天道不忍看六界陷入水深火热,对赵宁仁做下妥协,把天灾的权利赠他,让赵宁仁恢复这些人的神智。”
“赵宁仁信守承诺,拿到天灾后,将所有人的神智恢复,同时与天道做下赌注,赌这世间历经磨难,内心毫无希望之人,得到这个权利后,定会降下天灾。”
杜若糠一笑:“不过他赌错了,或者说,他找错人了。”
他透明手掌穿过岁聿的肩膀,
“原本,我想熬过这几千年,寻得下一个替死鬼后,让他也在这守上几千年,只要不说出天灾,这个世界就会一直平安无事。”
“但是这总归是一颗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他的身形愈发透明,声音也渐渐低下去:
“清规仙君百闻不如一见,他是这六界之内唯一一个将来有资格去和天道对话的人,待他飞升之际,岁聿,拜托你们,把天灾的能力还给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