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走到了毛苗面前,看她的脸和耳朵都冻得通红通红的,手背更是冻得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看得惹人心疼,张杭伸出双手握住毛苗因为摘下手套拍照弄得脏兮兮的两只手,没有半点嫌弃她的手刚弄了地上的快递盒子全是黑色的污渍,“这么冷的天,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外面收拾无头件?”
“是啊。”张杭温暖的手握住毛苗,热气随着手掌传递给冰冷的心,心被源源不断地温暖熨帖着,也不那么冰凉了,她的关心令毛苗心酸不已,傻笑变苦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住泪水,“杭杭姐,外边儿冷,你快进去吧,不是还有工作吗,别耽搁了。”
“好。”看出毛苗的难处,张杭也没和她多聊,转身进了办公室。
张杭推门准备进去办公室,门刚推开三分之一的缝隙,人还没走进去,“毛苗把门关上!我冻感冒了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谢娟骂人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
?
张杭没出声,默不作声地往办公室里走去。
张杭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门,走到毛苗的座位那儿,扫眼一看,只看到了江幻和谢娟,对她们玩手机刷视频没有多言,只是出声问了一句,“田疆不在吗?”
两个人以为进包来的人是毛苗,在张杭出声前一直低头玩手机,听到她的声音才发觉不对,立马将手机揣兜里,抬头看来的到底是谁。
看到是张杭来办公室了,她们有些上班摸鱼被抓的尴尬,平时朔气指颐、咄咄逼人的谢娟声儿也不敢吭一个,大气不敢出一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眼睛不敢看张杭,缩在椅子上。人后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狗腿样儿,人前是娇柔欲滴、柔弱不能自理小白花的可怜样儿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幻毕竟是个老员工,公司的老油条了,尴尬了几秒钟就放平心态,语气自然地和张杭交谈,“杭杭姐,你找田疆吗?他出去上厕所了,去了三十几分钟了吧,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不是着急的事你坐下等他一会儿。”什么正常的卫生间要上三十多分钟,不愧是老员工,江幻很会在领导面前给田疆上眼药。
“嗯,有点工作上的事儿,不是很着急,我等他回来。”她俩的摸鱼行为张杭没当她们俩的面直接批评她们,但她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江幻的眼药上的很成功,张杭对于田疆也有一些新的了解。
江幻说完就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假装忙起来。
谢娟作为田疆的排头小兵很是忠心,不愧对于田疆平时对她的各种偏心,她趁张杭和江幻说话的间档偷偷摸出手机赶紧给田疆通风报信,发微信告诉他速速回来,张杭来办公室找他。
田疆根本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和同事出去抽烟闲聊,收到谢娟的微信信息,抓紧时间最后抽了一口,灭掉剩了一大截的烟赶回办公室。
怕被发现他离岗时间过长,被领导抓到上班不敬业的把柄,箭步如飞,跑得飞快,张杭没等多久就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田疆回到办公室。
跑得急,一路的大喘气儿,到办公室了还喘的厉害,说一句话起码得喘上三口气人才缓的过来,不至于缺氧,但也有点气不足,“杭杭姐,我回来了,不好意思啊,你等久了。”
“没没没,我也才刚坐下两三分钟。”看田疆喘得厉害,“不着急,看你累的,快坐下休息会儿,喝口水缓会儿。”
“好的。”田疆走到座位坐下,一口气喝掉半保温杯的水,人缓过来了,喘息平缓,“杭杭姐,你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发给你的那几个表数据不对?”
“不是,是系统推了一个大件遗失的仲裁消息过来,商家是义乌三部的,我记得你加了商家的微信,你让商家提供一下外包装和内物照片,你去调监控看看货在我们这儿有没有装货车,再去找找无头件有没有相应的东西。”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商家。”说着田疆就打开手机给商家发微信消息。
“嗯,好。还有你和商家多聊聊,能让他们撤销仲裁最好不过了,商家在系统上的仲裁少一些,后期仲裁部和无头件部门的绩效也高一些。”
事关绩效和工资挂钩,田疆收起吊儿郎当,上心起来,“好的,我给商家沟通。”
两人就这个问题聊了十分钟左右。
聊完之后大件仲裁后,田疆为了在领导面前显出自己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又问了张杭几个关于系统操作的问题,张杭一一给他讲解。
张杭给田疆讲完那些问题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张杭摸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一看全是需要马上处理的工作,不能再多待,“行,那就这样吧,有什么微信上说,你们忙,我上楼了。”
“拜拜杭杭姐。”
“拜拜。”
张杭终于走了,田疆三人如释重负,不用装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又拿出手机各玩各的。
门外的毛苗还在辛苦的给无头件做分类,张杭出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毛苗,我上楼了。”
“好的,杭杭姐再见。”
“再见,下班聊。”
“嗯嗯。”
工作多,张杭没有和毛苗闲聊,打了招呼就小跑上楼了。
“她看起来挺关心你的,你不给她说说他们几个怎么对待你的?”看张杭走的看不见身影了,一直在毛苗旁边看她们两个相处的枢暨他觉得张杭是个可靠的人,毛苗完全可以向她倾诉,告诉她自己在办公室的难处。
毛苗放下手中的快递盒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门关得严丝合缝的办公室,侧过脸故作高深的回答到:“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些话没有必要说出来,说得多错的多,她看见了什么事实就是什么,亲眼所见的才能令人信服。”
“什么意思?她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她不就只看到你干活了吗?难不成她还看得见其他不成?”枢暨听不明白毛苗的话,人类说话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不明不白,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理不清。
“你去办公室里看一眼不就知道她看到什么了。”干了这么多的活毛苗累得半死,多说话也累,不想再给枢暨解释,让他自己去看看,看完什么都明白了。
说完人又蹲下了,对着手哈两口热气,驱散冻手的寒气,没得到太大的缓解,手还是僵的,时不时吹过来的冷风冻得清鼻涕直往下淌。
全程干活儿都是吸一下鼻子,搓两下手,脚再跺三跺的状态。
毛苗干着活,枢暨也没歇着,他进去办公室看了他们几个人的工作状态。
“原来如此。”枢暨懂了。毛苗也不是很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