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恐她成为秦沫的羁绊。
在瑾王府生活的那几年,秦沫不快乐,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比谁都更希望秦沫以后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不因某个男人伤心难过,看来很难了。
小桃不怕死,她怕秦沫因她的死而愧疚。
她走至桌前,把饭菜从拖盘里拿出一一摆到桌子上,扇着手闻了一下,“嗯,好香,宫里的东西到底是不一样,小姐快来尝尝!”
小桃把秦沫从床上拽起来,摁到桌前,“看看,小姐,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这宫里的大厨有心了。”
秦沫敲敲小桃的脑袋,拿起筷子听话地吃了起来,她初来乍到的,除了苏瑾州,谁知道她什么口味儿。
嗯,确实有心了,为了控制她,攻心术都用上了。
秦沫让小桃一起吃饭,之前主仆两个都是一起用餐的,虽然小桃是丫头,但是因为从小就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所以很自然地就坐下了,只是刚拿了筷子就站了起来,这里是皇宫,跟外面可不一样。
从前在瑾王府,王爷虽对小姐淡淡的,在那里关系毕竟简单,除了苏瑾州后院里只有小姐一个主人,她还是能说了算的,可现在是在宫里头,哪还能那么随便?
秦沫瞅瞅杵在一旁的小宫女,招呼她们,“一块儿来吃点?”
小宫女吓得腿软,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你们和我一起吃饭了?没事儿,我让你们一起吃就一起吃!”
两个小宫女差点就又跪下了,宫内等级森严,她们是最卑微的一群人,怎么敢坐下和娘娘一起用餐,传出去小命都没了,宫里到处都是耳朵,到处都是眼睛,她们已经见识过了,有个和她们一起进宫的小姐妹,就暗子里说了几句不太得体的话当天夜里就失足落水了。
看她们害怕成那个样子,秦沫也不再逗她们,打发她们出去了。
也不再为难小桃,初来乍到,她对宫里的情况上不熟,不能让小桃犯了险。
一连几天没见苏瑾州,秦沫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有时到院子里走走,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看看书,写几个字,偶尔还练练功,小桃陪着的日子也不是特别无聊,她想大概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毕竟在王府的那几年哪天不是这样过的?
她胖了不少,下巴也日渐圆润起来,小桃夸她好看,“小姐,你还是有点肉好看啊,以前看着跟整天吃不饱饭似的。”
秦沫不置可否,她从来不是一个过度关注自己外形的人,无论是胖与瘦,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就行了。
这些天过的也十分清静,除了那两个小宫女没有别的人打扰她和小桃,门外有人把守着,想要出去闲逛也出不去,自然少了很多麻烦。
当然她也不想出去,这偌大的后宫里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想如果苏瑾州一辈子不放她走,一辈子也不来打扰她,她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生活,有地方住,有人给打扫房间,有人给送饭吃,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反正在哪都是生活,这种苟且偷生法也是能过得下去的。
然而,苏瑾州只是给她了短暂的喘息时间,这天下午,秦沫刚放下笔,苏瑾州就来了,距离上次,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面了。
苏瑾州锦衣华服,头发高高束起,他背着手步履平稳地走向秦沫,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场景和以往很多次相同,他走到她跟前坐下来,伸手要去拿她手中的册子,语气温柔,还带着几分宠溺,“在写什么?”
秦沫不撒手,她正在写一些过去的人和事,苏瑾州是其中的一个角,她自然不会让他看到。
“没什么,写着玩儿。”
苏瑾州放开手,坐直身体,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女子,嗯,胖了点,好像也白了点,整张脸看着都柔和了不少,但距恢复到之前的样子还差了不少。
被苏瑾州那样赤裸裸地盯着,秦沫很不舒服,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眶中涌出几点泪花来,“皇上,您来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先睡一会儿,您要坐一会儿还是要走随意哈。”
事实上,秦沫才刚刚午休完,起来没有多大功夫,她只是不想面对那个男人,跟他坐那儿有什么聊的呢?
他在那儿盯着她,她又不能继续写她的字想,如坐针毡似的,太难受。
秦沫突然惊觉,原来,她和他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谁知刚转身,就被苏瑾州从后面抱住,他的身子紧紧贴着她的,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边,他说秦沫多日未见,你就不想我吗?
他的手臂一向很有力,她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搂着,诚实地回答,“不想。”
从前她想他的时候,他怎么从来没问过她的想法?
他不知道,想的多了心就会一点点死了吗?
他微微使力迫使她的头歪向他,他斜过脸去蹭着她的脸,只要他略微低头,他的唇就会碰上她的。
他说,“可是,秦沫,我想你,怎么办!”
说完他抬高她的下巴,一股脑地亲了下去。
“沫沫,我想你,已经憋不住了。”
屋内没有别人,她注意到,他进屋时随手插死了门栓。
她的心不可抑制地沉了沉,背后,被他某处顶的微微发疼。
两年多前的那晚过后,她就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知道他的反应代表啥,小桃被提前叫了出去,恐怕这是他的蓄谋已久。
秦沫没有抵抗,他是带着目的来的,那么多次,她在他面前忤逆他,甚至出手揍他,他都没有发火,并不代表他好说话。
相反,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处心积虑地谋划,就是为了占有。
男女那点事,只要想明白,也不全然就是男人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