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连没好气地看着跪伏在一旁的几名亲兵,“起来,跪拜有何用?”
亲兵战战兢兢地道,“这是天降神罚啊,天降神罚,早说过不能吃人肉,现在我们如何是好。”这名亲兵壮着胆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却是把和连气了个半死,气忿地飞起一脚,蹬在那亲兵的肩膀,“滚,愚蠢的家伙。”这一脚真的把那亲后踢了个侧翻,但却仍是跪在地上,旁边的其它亲兵没有说话,只是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目光,有同情,气愤,畏惧,还有一丝阴寒。和连转过身,看着帐里帐外跪在地上的鲜卑骑兵,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其它什么话来。
“轰隆隆”又是一阵雷声,帐外还有一片祈祷声,“呼呼”的风声,“哗哗”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和连听着听着便觉心头寒意大起,以往,他凭借着自己这股野兽般的直觉可是躲过了数次杀身之祸,但今天在此虽说心生警兆,但却不知如何躲避。正坐立不安的时候,忽然间他听到了一声如死亡召唤的声音。“嗷唏唏,嗷唏唏。”风里送来了这一声死神的召唤,和连脸色大变,但却是迟了,所有的战马背上已再无骑兵,所有的鲜卑人都跪伏在地上祈祷呢,人跟战马早已分开。
而此时一群无人乘骑的战马却已撒开四蹄向方才来时的方向奔去。和连此时面如死灰,看着帐篷外飞驰而过的战马猛地反应了过来,紧跟着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跑到了一匹正在飞奔的枣红马身边,一手抓着马鞍,双脚不停飞奔,稍稍跑了三五步的样子与马匹的速度一致了便猛地飞身上马。一抬头,却见距自己约两百余步的雨幕中,方才交手的那队汉军正一路疾驰而来,而已方的战马却是向着对方拼命狂奔,只不过方向却是从旁边远远绕开了。和连也不是傻人,一看己方士兵战马被夺,心已是凉了半截,此时跨上战马,仗着过人的御马之术,一催战马,从右斜方拐了出去。
和连的举动也教会了几个正跪在泥泞中的鲜卑骑兵,飞快在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仅有的十余匹从身边跑过的战马,也是有样学样的纷纷跨了上去,上马后,也是一催战马跟着和连夺路而逃。
“云长,翼德,你们两率人追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跑。战马不能杀。”林俊没有多想,一举手中长枪,大声吩咐,而胯下的呼雷驳此时又是一声嘶鸣“嗷唏唏,嗷唏唏”,那几匹驼着鲜卑人的战马此时再也不听骑兵的吩咐,纷纷掉头直奔汉军而来。
“杀,斩尽杀绝。斩尽杀绝,一个不留。”林俊大声嘶吼着,随着这声怒吼吼出,心中那股郁闷之气似乎平息了不少。
“杀!杀!杀!斩尽杀绝,斩尽杀绝!”身后的两千余骑兵大声地重复着。一时间,天雷不再肆虐,风声雨声也被这股充满杀意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汉军骑兵此刻状若疯魔,看到一锅锅的水煮人肉,那是大汉的边民,虽不是自己的亲人,但与亲人也没太大的分别,这里的汉军就有来自并州的,谁不害怕在锅里的肉有自己亲人的一份?一众军卒早已是怒火中烧,个个都是憋着一肚子气。他们需要发泄。须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鲜卑骑兵已失去了马匹,失去了马匹的鲜卑骑兵连普通的汉军士兵都不如。多年的马背生活成就了他们来去如风,同时也养成了一双罗圈腿。骑射功夫基本上都在马背上,而他们下马的时候长兵器基本上都是挂在马背,此时带在身上的只有短刀与弓箭。
林俊没有下令放箭,他明白众人的心情,与自己一样,须要发泄,须要刀刀见血,剑剑穿心的发泄,而不是远程打击。
约两千五百骑兵对阵不到一千人的鲜卑步兵残军。仅仅一个冲锋鲜卑残军便再无活口,还有很多在马队后面的汉军骑兵连一个敌人都没捞到,心中怒火无法发泄,恨得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过很快他们就有事可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