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赵德财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也终于放下,纷纷散去。关好窗户后,赵德财又像孩童一般站在元皓边上,等元皓说话。
元皓见此事已告一段落,便示意赵德财夫妇先行离去。他自己则准备离开客栈,去镇上逛逛。赵德财见元皓要出门,本想陪同侍候,但元皓一个眼神便让他明白了无需同行。于是,元皓转身离开客栈,向镇上的街道走去。
元皓昨日初到秀水镇时,已经感觉到这个小镇破败贫瘠,但是没有过多关注。现在出来转了一圈,与赵德财所说基本一致,城中甚至没有像样的商户营业,街道行人稀少,但民风相对比较淳朴,而后元皓又侧面了解到,赵德财确实是镇上民团教头,原来家里也是邻水郡的富户,不知道惹了什么官司,十多年前搬到了秀水镇,也是镇上唯数不多读过书识字的人,甚至他确实有八十岁老母和刚满周岁的儿子
这些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元皓换了身便装,又改动了一下发型,一副村长家傻儿子的模样,在镇口老树下,与一群老人聊得不亦乐乎,一下午时间,就将赵德财三代内的信息摸的一清二楚。
天黑后,元皓叫赵德财来房间谈话,赵德财不敢怠慢,小跑着跟着元皓来到二楼客房,一推开门,他瞬间惊呆了,两眼发直,直勾勾的看着屋内圆桌上,地面上堆满的金条、银砖、珠宝财物。
元皓见赵德财愣在一边,他轻咳一声,声音虽轻,却如春雷般在赵德财耳边炸响。赵德财猛地回过神来,脸上一片羞愧,忙不迭地关上房门。
“赵德财,你幼时读过书,少年习武,也曾游历大楚,到了壮年反而不进而退,甘心在这小小的秀水镇碌碌无为地度过余生吗?”元皓的语气平淡,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赵德财微微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他沉声道:“元少爷,不瞒你说,我少年时家境还算优渥,也曾胸怀大志,梦想着闯荡江湖,扬名立万。可惜,我这人性格刚直,得罪了京城里的权贵,被人陷害,几乎倾家荡产。老父亲被气的抑郁而终,迫于生计,我带着老母妻儿来到秀水镇,开了家小客栈,勉强度日,岁月无情,现实残酷,我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如今的我还能守护家人,守护秀水镇一镇平安,平淡一生,也算知足。”
元皓听罢,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语道破:“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一直守护秀水镇的百姓,恐怕是有些力不从心啊。而且秀水镇的人对你并没有什么恩惠,你又何必如此殚精竭虑呢?”
赵德财脸上掠过一抹羞愧之色,低头轻声道:“秀水镇的人确实没有给过我什么恩惠,但他们给予了我信任,愿意跟随我,甚至与我共赴劫匪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