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轻触上男子的胳膊,顾鹤云一愣,随后大臂一挥,甩开对方手掌的同时吼道:“本王命令你出去,听不见嘛!”
声线低吼,霸气侧漏。
“听见了!”
姜枣这人有个毛病,声音一大眼眶便会泛红。
明明自己占理,可眼睛一红什么气场都没有了。
眼尾的泪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女孩胡乱抹掉,固执地抓过顾鹤云的手臂,另一只手局促地捏着手中的丝帕,被她揉得不成样子。
女孩委屈极了,极力扼制嗓音的哽咽说道:“我…我只是想包扎完再走……”
“你别这么凶嘛……又流了好多血。”
姜枣脑袋垂得很低,屋内回荡着女孩小声吸气的声音。
忽然,顾鹤云手背上滴落一抹滚烫。
这阵湿意彻底将他心中的燥热浇灭。
她哭了?
顾鹤云身形一僵,就这样别着手,任由女孩处理着伤口。
姜枣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等包扎完后,顾鹤云感觉到她舒了一口气。
再然后,便是房门阖上的声音。
听到那声细微的响动,顾鹤云才敢转过身。
本想抬手查看,但一想到这是姜枣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便又停住。
伤口处理地很干净,包扎的手法也很娴熟。
唯有那处被泪水滴落的肌肤带着些许灼意。
顾鹤云懊恼地啧了声,单手撑在额间,低喃道:“顾鹤云,你真是疯了,凶她干嘛。”
一直到用晚膳的时辰,期间姜枣都没有再出现过,中途他故意弄裂伤口,喊人进来换药,也是蓝七。
顾鹤云黑着脸问道:“姜枣呢?”
蓝七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认真回道:“姜二姑娘晌午从王爷的寝殿出去,便一直待在别苑,没有再没有出来过。”
蓝七想到那会儿自己瞧见的情形,试探着问了句:“王爷,您欺负姜二姑娘了?”
“胡说!”顾鹤云脱口而出的否认,无疑坐实了自己干得好事。
蓝七了然地撇撇嘴,小声道:“二姑娘哭着跑出去的,您不是欺负她难不成还是她自己把自己弄哭的?”
顾鹤云拳头紧了紧,难以忽略心中的乱麻。
眼睛一瞥,看到手臂上粗糙地纱布,凝眉,很嫌弃地说道:
“你包得怎么这么丑?”
蓝七更觉得自己无辜,直言道:“从前在军营一直都是这么包扎的啊,王爷今日怎么了?您以前从来不计较这些小事的啊。”
“恕奴才多嘴,王爷,您也要收敛些自己的脾气,这般暴躁,便是再好脾气的姑娘也会被你气走的。”
“您晌午晕过去的时候,姜二姑娘一直守着您,眼圈红得跟兔子似的,硬憋着不敢哭,奴才都怕她憋坏了。”
“还有您身上的血迹,她一个人处理的,姑娘家家,哪里见过血,又怕又要强,细心的很呢!”
“您还骂哭她……奴才看得都觉得委屈。”
蓝七自顾自地说完,床榻上的男人已经彻底没了声音。
好半晌才开口反问道:“姜枣,因为本王受伤,哭了?”
“可不!不信您问蓝大,大家都瞧见了,哭得可伤心了。”
“奴才是真没想到姜二姑娘对您情意这么深重,真羡慕您……”
顾鹤云很难描述当下的心情,好像所有的愁云全部散尽一般轻松。
嘴角的微微翘起的弧度都透着得意:“算她有良心。”
“你羡慕什么?”男子又看向蓝七,神色一变,厉声道,“幕后主谋找到了吗?还不快去!”
蓝七:……
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