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已至傍晚时分。
村庄里升起缕缕炊烟。
两位道士在做完法事之后便离开了,据他们说,是邻村中还有一位需要帮助的村户。
吴勇贵的儿子已然清醒,但仍卧在床上,婆婆端着一碗肉粥,正准备喂其喝下。
白玉璞和吴勇贵正坐在床边,询问到:
“吴大哥,敢问你在昏迷之前都遇到了什么。”
“是啊,儿子,那日你不是去武馆了么,又怎会被这魇鬼附体,凭空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吴勇贵也开口问道。
床上的男人接过母亲的粥碗,皮包骨的手上指节交错,青筋显露,颤巍巍的,但还是稳稳的端着了。
吴远皱着眉头,在刺痛的脑海中寻找模糊的记忆。
不久张嘴,竟觉口中艰涩难耐,发不出声来,只得喝了口肉粥,才缓缓开口道:
“那日,我照常在武馆中打拳...一切都很寻常...只是..傍晚之时,我路过一处街巷,见三五地痞在欺辱一位良家女子,我出手相助。”
话语断断续续。
“但是...其中并未有什么波折...送走那那女子之后,我...”
吴远顿时感到脑袋有刺痛之感,像是有什么在阻止他搜寻记忆。
手中的粥碗竟有些端不稳,一滴肉粥沿着粥碗滑落下来。
婆婆见状,心疼不已,向着询问的二人恳切的求道:“休息会儿吧,白公子,老头子,让远儿再休息一会儿吧。”
见此境况,白玉璞只好作罢,开始向吴勇贵打探起一些周围的风土人情和白河镇的情况。
...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白玉璞正躺在侧屋的床上,旁边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桌上放着一个陶罐,里面插着一枝洁白梨花。
他从丹田中取出那颗蛟龙的金丹,上面的煞气早已不在。
金丹如玉珠般在他手中转动,从中自然化出一丝一丝的灵气进入他的体内,白玉璞感受着灵气游过自己的经脉,浑身暖洋洋的,最终都汇入自己的丹田之处,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成型。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境界了,但他觉得这应该就是筑基的最后的一关了。
待到丹田圆满,他或许就可以晋境了。
他也不是没问过祖师的挂,但其似乎变得更加高冷了,大有任君自己折腾,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无奈。
白玉璞摇摇头,指尖一转,从金丹中分出一丝灵气向着一旁的梨枝中涌去,无风自动,梨枝缓缓摇曳,花瓣轻盈,有些喜悦。
感受着梨枝的情绪,白玉璞静下心来,想着傍晚时吴远的话,细细琢磨今天的事情。
完满的大结局,好像一切都皆大欢喜。
吴远保住了性命,恢复了意识。
两位老人也开心的不得了,对两个道士感激涕零。
魇鬼也除掉了,不再出来为祸人间。
道士看起来也很好,仙风道骨,不求回报,按其话来说是收获了一份功德。
可白玉璞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心头的那缕不安绝不是空穴来风。
眼前的这颗金丹便是最好的解释。
是哪里不对呢?
白玉璞盘着手中的那颗金丹,心中盘点着今日有哪些可疑的地方。
山路上与吴勇贵的交谈。
奇怪的瘦道士,为何刚下马便突然问自己一句。
为何这他还未进门便知道魇鬼的存在。
为何那矮道士总是对其爱答不理?
...
漆黑的村庄,村人们憩息的早,院中只有这一间屋子还亮着微黄的灯光。
一阵风吹过院外的树木,惊得鸟雀鸣叫,沿着窗缝溜进屋内,油灯上焰苗摇曳。
起风了,春天的晚风还是有些冷意。
他起身想要关掉窗户。
下一刻。
白玉璞突然坐直了身子。
对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他终于知道奇怪在哪里了。
冷!
魇鬼!
一切的怪异都来自那莫名的冷,或者说是那只魇鬼。
先前在路上与吴勇贵交谈,其就并未说出屋中阴冷这一点,在婆婆和吴勇贵的记忆中,早上喂药时也并未如此寒冷。
但那矮道士开门之后,屋中却如此阴寒。
那就说明这股阴冷是突然出现的。
从那两个道士到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