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会，矿里边趁监工不在的时候，偷矿的，抢的，监工没直接看到便是不算，流血的不少甚至打死的隔一段都会有一个，彼此结仇的人也不少，防着点就是了。”

一道声音从楚问背后响起来，是齐秦突然说话。

“嗯。”他应了声，心里却是叹息一声，倒不是为惹上三人，只是因为都这等局面了，矿洞里的这些人居然还有心思精力彼此攻伐。

也许是远的顾不了，都只为活得比旁边人更久点罢了。

风波过去。

很快，轮到几人打饭。

离得近了，楚问也看得清了许多，那满是油污的木桌子前只有一个人盛饭，旁边还有个拿着塌破烂黄纸页计算份额加减的，其他有四五个都是把持的护卫。

“张逢春，539，两个窝窝，一份肉炒茄子，一份黄米糊。”排在前边的大傻春迅速说到，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甚至可能在脑海里念叨一路了。

打饭的人迅速掀开饭筒，箱子，一一用破铁盘乘好递给他。

楚问还是第一次知道大傻春的全名，539，莫非是类似工号的编号？

等等，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编号呢，楚问心里一急。

这些细节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印象太浅还是前身就没干过这些事，继承来的记忆里全然没有。

这份额靠的是编号和名字，那熟悉一个人后岂不是就能冒领了？

“当当当！”

楚问回过神来，看见那盛饭的黝黑男人拿大铁勺子敲了敲锅，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

“号码我忘了……”

“身份牌。”

楚问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带着一个铁牌子，连忙拿出来交给他。

旁边的计分的人接过去，看了看：“三点，基本是零份额……只能买一个窝窝的。”他忍不住多看了楚问两眼，仿佛好奇他怎么活下来的。

白等半天，那黝黑男更加不耐，胡乱拿了个窝头摔盘子里。

“今天开到片新煤矿，所有人免费多给一个窝窝，还要别的不要。”

“就这样吧。”楚问端上盘子走到一边，和大傻春站在一起，等齐秦打饭。

“刚刚那人怎么没要你身份盘？”他边等边问大傻春。

大傻春快把脸埋进餐盘里：“哦，刚开始用，后来就不用了。”

也对，这么有特色的人直接就记住了，哪里还用每次那么麻烦。

楚问再次望向那盛饭的人，顿时发现他只在面对他们这些劳工时不耐烦，但是一有护卫说话便恭敬重视点头哈腰，多半也是被抓来的。

只不过精神头比起这些矿里的苦工们还是强不少，灰布衣服干净完整一点，浑身肥膘。

打完饭后几人找了角落处一个位置坐下。

“来，一起吃。”大傻春大方地把盘子放中间三人都能夹的位置。

齐秦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饭，比楚问多了点，一个窝窝，一根红薯一样的块茎，一碗黑色糊糊，但是量仍然很小。

楚问看了眼大傻春打的那盘肉炒茄子。

只见炒的颠三倒四的茄子上边零星有着几个棕色小点，说是肉，其实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什么部位的肉末，还只有那么一点……

楚问夹了块茄子放进嘴里咀嚼，只觉得满是苦涩混合着寡淡的茄子味道，但是心头还是升起一阵满足。

他注意力重新放在浮现的信息上，经过来食堂路上的摸索，他已经能熟练控制这东西。

仔细感受，却发现那漩涡突然的颜色根本没有变深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