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的季念川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响了凌潇的房门
咚咚咚……
“师兄,晚饭还在房间吃么”
凌潇起身从屋内打开了房门,讲道“念川,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季念川进了屋,凌潇合上房门,二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
凌潇神情略显严肃,问道“我调息的时候觉察到你那屋有结界法阵的灵流,但那灵流不是你的灵力所出,而且忽强忽弱极不稳定,你是不是在教玉漱姑娘法术”
季念川面无波澜,黑亮的凤眸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可搭在膝上的手指却十分不合时宜的抽了一下
凌潇继续讲道“你视玉漱姑娘为好友我不阻拦,我也没有资格阻拦,但你怎么可以教她法术,你是仙门弟子,玉漱姑娘……她毕竟是妖族”
季念川讲道“师兄,玉漱心地善良,遇事只知道看表面,世间的险恶她根本不懂,她灵力低微,如果遇上难事,自保都成问题,我只教了她几个防御的术法,攻击类的术法我没有教,而且那些都是很普通的基本功,有关太洲山的心法与秘术我绝没有外泄”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何况玉漱姑娘能修炼成形,修为何至于不能自保,念川,听师兄一句,到此为止,不可再教,否则,一旦事发,师兄也帮不了你”
季念川垂眸不语,他并没有跟凌潇提及过玉漱与栖灵草的事,故凌潇非常不能理解季念川所谓的不能自保是个什么程度
季念川深知凌潇说的句句属实,仙门与妖灵本该是互不打扰的关系,教授法术更是千不该万不该,如果玉漱的身份被其他门派发现,如果被不轨之人知道太洲山弟子教妖灵法术,毁的不仅仅是一个季念川,而是整个太洲山,所致影响甚至会比当年的柳卿玉更严重
凌潇注视着季念川,在等他像以往那样利落的点头应是,可等得凌潇眉间轻蹙,略感焦急都没有等到
凌潇紧紧的盯着季念川,眼神明锐,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些,随即合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温和了许多,问道“念川,你跟师兄说实话,你……可是对玉漱姑娘动心了”
季念川闻言心头一紧,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心觉……可能只是不想被师兄误会吧
“师兄,我与玉漱,与徐熠一样,别无其他”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可膝上的手指却背着主人悄悄地握成了拳
“念川,这是我第二次问你了,不要让我再问你第三次”
“师兄放心”
凌潇看着季念川的眼睛,仿佛想把眼前人看透,可怎么看还是看不清,远比自己小得多的季念川,眼眸明亮如炬,坚定锐利,眸底却清冷淡漠,深邃不可探,那是超乎年龄的沉稳内敛
凌潇提起茶壶,边倒水边讲道“记住,你永远是太洲山的季念川,她永远是玄灵山的玉漱”
说罢,将自己面前的茶杯递到季念川面前,季念川双手抬起接过茶水,回道“是”
季念川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后看着凌潇,讲道“师兄,念川也有一事想问”
凌潇目色渐黯,问道“什么事”
“早上我见师兄的床上有一块带血的帕子,可是伤势加重了”
凌潇微笑回道“那个啊,就是早上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不碍事”
季念川听了凌潇的话神色并没有清朗些,眼底反而加剧了忧心
凌潇继续讲道“真的没事,师兄还能骗你不成”
“师兄,我想再看一眼你的伤”
凌潇不动声色的将原本放在桌上的左手移到了自己的膝上,脸上仍然保持着阳光般和煦温暖的微笑,讲道“不用了,一点皮肉伤而已,有两天自己就好了”
季念川的目光逐渐锐利起来,眉心处的皱印也越来越明显,语气坚定的讲道“师兄,那道鞭痕不是普通的伤对不对,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只是早上不小心碰到的,你为何要将那帕子藏起来”
“我只是随手放在那了而已”
“师兄最讲礼数,屋里有客人的时候怎会将染了血的帕子放在床上不管”
凌潇闻言一愣,没错,当时元源正在屋内,凌潇自小跟随子央真人身侧长大,论规矩礼教,凌潇简直就是太洲山的标准楷模,这样的失礼之举,确实不符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