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端着饭菜走过来准备摆上桌,季念川将放在桌上的佩剑轻挪了一下,腾出更多的地方以便小二摆放饭菜
徐熠这才注意到季念川的佩剑,剑柄似羽,剑鞘镂兰,虽然此刻剑身收在鞘内,但徐熠犹记那晚所见,此宝剑陵劲淬砺,就算他在怎么不懂,也知道这绝对是把难得的好剑
季念川看徐熠一直盯着自己的佩剑,好像很感兴趣,便先开了口“他叫潋羽”
徐熠微怔,才反应过来季念川是在跟自己介绍他的佩剑
徐熠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手指擦了擦鼻尖,讲道“念川兄果然心细如尘,我不过是看了两眼……嘿嘿”
季念川回以浅笑,便自行动筷吃饭
徐熠随季念川一起动了筷,边吃边问道“念川兄,你们都会给自己的佩剑取名字么?”,手里还不停地忙活着给趴在长凳上的玉漱夹菜
“是,剑器有灵,同需尊重”
“潋羽,好名字”徐熠又看了几眼潋羽,剑鞘雕刻镂空处透过潋羽点点银辉的剑身,甚是鲜明耀眼,“潋潋明动,幻轻若羽”徐熠自顾自的喃喃讲道“兰,乃淡泊高雅,与世无争之意,很衬念川兄”
玉漱因贪着窝在徐熠怀里舒服,没能在进店之前及时幻成人形,所以现在的她全程只能忍着不插嘴说话,本来就觉得憋屈,再看到徐熠和季念川二人相谈甚欢,心里更是不大高兴了
“徐公子过誉了”季念川淡淡的回应,更让徐熠觉得佩剑上的兰饰简直就是为季念川而配的
“念川兄这么称呼显得有些见外了,叫我徐熠就好”
“好”
用过午饭后,徐熠和季念川各开了一间厢房,回到屋内,玉漱赶紧幻了人形,这一中午听着桌上二人聊得有来道去的,她早就不痛快了
玉漱坐在椅子上,一边转着杯子玩一边讲道“熠哥哥,你干嘛跟他那么好啊”
“玉漱,我知道你还在埋怨念川兄,但他已经答应我了,不会再为难你,既然我们结伴同行,那就要好好相处啊,你也别总是针对念川兄了”徐熠边说着边研究手里的乾坤袋
玉漱正待要说什么,门外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
玉漱没好气的喊道“谁啊”
门外无人应声
徐熠温声问道“可是念川兄?”
“是”季念川淡声回以
徐熠转身打开了房门,季念川腰杆挺拔,长身鹤立于门外,无论何时见他,总是一副神采潇洒,气质出尘的君子之度
玉漱见徐熠和季念川面对面站着,才注意到,本以为徐熠的身形已是出挑好看的了,没想到季念川竟比徐熠还高了一些,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看似纤盈劲瘦,实则雄健有力
“念川兄有何事?”
“信号烟花可还在?”
“我一直留在身边”徐熠边说着边抖了抖手里的乾坤袋
季念川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符篆,递给徐熠,讲道“若我不在时遇到危险,夹于指尖,心中默念我的名字,我便知晓”季念川顿了顿,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玉漱,继续讲道“一人一张”
玉漱听到季念川说到‘一人一张’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季念川会给自己可与他通灵感应的符篆,要知,修士与妖灵之间的关系甚为微妙,虽然同道修灵,却难能共处,修士肯应妖灵的求救,那是多大的胸怀气度啊,玉漱僵硬的扭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季念川,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此符篆就如季念川言明之意,将符篆夹于食指与中指之间,心中默念绘制此符的人的名字,其主人可有感应,便能知晓有人在向他呼救,只不过不如信号烟花更能精确位置,毕竟符篆只能做到有所感应,不能体现求救位置
徐熠听到‘一人一张’四字时甚为欢喜,连忙讲道“多谢念川兄”,徐熠趁热打铁,赶紧转身将其中一张符篆递给玉漱,讲道“玉漱,念川兄特意送来的”一边说着一边冲玉漱直眨眼
玉漱明白徐熠是在示意自己向季念川道谢,趁势缓和缓和他俩的关系,玉漱见季念川给自己符篆,心里确实滋味怪怪的
玉漱看了季念川一眼,抿了抿嘴,很小声的讲道“谢谢”
季念川面不改色,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回道“有备无患”
季念川给玉漱求救符篆明显是在否定她灵力自保的问题,但季念川此刻的言行包括眼神已然不再有当初的轻蔑与怀疑,玉漱相信,现在的季念川,的确是出于关心她的安危,而非嘲讽,所以那句“谢谢”,玉漱也是真心实意的
季念川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时,余光扫过屋内唯一的一张卧榻,而这轻轻一瞥,正被徐熠看在眼里
“念川兄别误会,一直都是玉漱睡床我睡地,绝无越轨之举”
虽然玉漱对徐熠的感情有些模糊,但徐熠确确实实只是把玉漱当妹妹看的,万万不想被人误会,影响了玉漱的清名
季念川自那日在溪边遇到徐熠和玉漱以后,一直放心不下徐熠日日和一只妖灵在一起,虽然玉漱已证实自己是未伤过人的妖灵,但那也不能保证徐熠不会是她准备要伤害的第一个人,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一只修为低微却可以幻化人形的奇怪妖灵为何要和一个普通凡人在一起,所以从那日起他便一直跟着徐熠和玉漱,经他几日观察,玉漱一直没有异常举动,反而还时时关心着徐熠,直至今时,经过蛇灵捉弄戏耍一事,季念川彻底改变了对玉漱的看法,或者……应该说,是彻底理解了初代仙尊当年为何会不顾一众仙门的舆论也要另辟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