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李公公如此欢喜,朱桓心中也觉几分得意。
席间两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李公公渐渐意识到,朱桓似乎并非如传言中那般不堪。
次日,李公公启程回京,他手中尚有圣旨需送至皇上其他儿子手中,有几位已被封王,需一一拜访。
临别时,下人牵着马漫步,朱桓二人在其马车中亲自送至城门,依依惜别:“李公公,应天府再见,届时少不得还要叨扰公公。”
李公公微笑颔首,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届时应天再会,到时恐怕不能称呼朱公子为公子了。”
两人相视而笑,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朱桓凝视良久,方才转身归去。
距岁除尚有余月,寒冬愈显凛冽,李公公不辞辛劳,却是肩负圣命。
此道旨意自应天府先行两月下发,旨在确保沿途无虞,绝不敢有误皇命之虞,否则祸及九族,悔之晚矣。
李公公虽为宦官,然入宫之前,亦乃有家之人。
今踏冰雪而行,心中唯恐稍有疏失,辜负皇恩浩荡。
此行艰辛,然其心意虔诚,尽显忠诚之志。
在剩余的一个多月的忙碌中,朱桓肩上的责任愈发沉重,许多事务等待着他去完成。
今日,他坐于定远商会三层主位,俯瞩下方众多商贾,见他们神情凝重,面色不悦,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忧虑。
“诸位!”朱桓开口,声音掷地有声,宛若春雷,响彻四方,“想必诸位已然瞧见县府所张贴的告示。欲求更为富裕,首要之务,便是修路!经过本官与主簿等人密切商讨,县里已决定修建两条要道:一条自定城通往东边之池河镇,另一条则自定城通往南边之张桥镇。”
他顿了顿,目光环视众人,见他们神色各异,心中隐约明白,他们或许心存疑虑,或感忧虑重重。
朱桓缓缓继续道:“在此之前,本官已遣勘察队深入定远县境内,对全县地形进行了详尽测绘,现已划分出区域。我等所处之定远县城,乃中心所在,定为定城,而从定城出发,向东为通往池河镇之道、向南则为前往张桥镇之路、向西为通往炉桥镇、向北则是通向范港镇。此四条主路,乃是本官目前所确定之根基,其他支路则待日后逐步发展而修建。”
朱桓语气渐重,言辞恳切:“然则根据本官详细的计算,现阶段之经济实力,若欲一口气修建所有道路,实属不可能。经过深思熟虑,唯有自定城至池河镇与自定城至张桥镇两条主路,全长约八十五里,可供修建。”
说罢,一阵窃窃私语随之而起,商贾们开始讨论修路的可行性和潜在收益和风险,但也明白只要是朱桓确定的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叫他们过来也就是给他们面子,通知他们仅此而已。
“当然,”朱桓提高了声调,以增强说服力,“修路的过程并不容易,我们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与支持。资金的筹集、劳动力的组织、材料的采购,这些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挑战。”
停顿了片刻后,最终还是王志和率先开口,“朱大人,我等自知修路对于定远县乃是好事,但不知朱大人所说的挑战现如今还是挑战吗?”
众商贾听完王志和话语后,纷纷附和道,“对啊!不知朱大人?”
朱桓坐在主位上,但其实心里如明镜般,眼前的十来人就是定远县最有钱之人,明眼人都知道修路利己利民,但众人会如此一问,还不是担心朱桓会掏空他们的金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