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松风葵的表情微妙了一瞬。
所以崽崽这是……还偷窥了一会儿?所以是看到了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的所有行为?
这就是传说中的……争宠?
“来看看你收的有趣的学生——配不配你教。”
禅院甚尔轻易的读懂了神明的意思,并且理直气壮的狡辩着。
他当然看到了。
看到一个装的云淡风轻结果心思又深又乱的黑发小鬼。
还有一个看起来坦诚实则没有什么原则底线的白发小鬼。
一黑一白,跟黑白无常似的。
都不是什么好鬼。
尤其是那个白发小鬼。
那头漂亮的白发简直眼熟的想剃秃。
虽然生生躲了松风葵九年不见面,但是禅院甚尔简直像是过分的私生饭一样几乎关注着松风葵的一举一动。
早就到了的他连刚才两个少年的心意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有点不耐的压了压眉骨。
真是让人不爽啊。
将这样昭然若揭的心意放在身边,却将努力说爱的他弃如敝履。
……真是够了。
禅院甚尔的目光简直像是胶水一样黏在松风葵的脸上,眼睛里的那点子感情尖利且不准备再隐藏。
男人凝视着被近乎圈禁于怀中的神明,继续倾身,直到唇擦过少女神明娇嫩白皙的耳垂方才停下。
分明警报声尖利到直冲云霄,援兵可能随时到达。
可在场的两个人——圈禁者和被圈于怀里的没有一个着急慌乱。
松风葵想看禅院甚尔到底想做什么。
禅院甚尔想做点什么来看看松风葵怎么想。
于是。
男人灼热的吐息缭绕在松风葵耳畔,吹动着她耳畔的碎发带起麻麻痒痒的感觉。
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凑近了她的耳畔,黑硬的发丝和冷硬的话语像他的主人一样桀骜不驯,在九年之后仍旧执着的选择扎在松风葵的心上。
“我不要、也不会放弃的。”
“松风葵。”
尽管这话听起来没头没尾,可说话的和听这句话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是十八岁的少年对着神明言爱,结果是覆水难收的故事。
那也是二十七岁的青年对着神明弥补当年自己被打晕没法回复的遗憾的现在。
像是宣告。
又像是开战。
他言明不死不休。
而随着禅院甚尔的又一次倾身,他脖颈上常年挂着的项链吊坠也随着从领口滑了出来。
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异常精细、永恒绽放的深蓝色的玫瑰,并没有因为常年佩戴而逊色哪怕一分。
那是禅院甚尔人生中得到的第一份礼物。
那朵由松风葵亲手铸就赠予的蓝玫瑰在她的眼前摇晃不止。
就如同。
那个由松风葵亲手抚养长大的男孩子在她的眼前郑重宣告死战不休。
而松风葵,她简直要叹气。
虽然已经看不见禅院甚尔的命运之线,但她仍旧可以看出,他特地藏在衣襟下假装无事的伤疤,还能闻得到他力量中所带有的血腥气息。
兜兜转转九年。
她曾经费尽心力去养的孩子,并没有按照她的预期走上那条实现愿望、救赎自身的道路,反而选择了一条仍旧黑暗、没有尽头的道路。
一开始许下的愿望,不是毁去禅院家和成为至强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