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帝附在芜华耳边,轻声说着,气氛霎时变得暧昧起来。
芜华笑着轻捶他的胸口,两人一时在软塌上胡闹起来,殿内宫人见状,纷纷退出殿内,将宫门紧闭,不一会儿,就从殿内传来男人的低吼声,夹杂着女人的低吟声。
镇北将军府,书房内,沈青羽端坐看着从边城传来的消息,一脸无奈。
白鹭正奉茶,看见她的神情,了然一笑,“将军又来信了?”
沈青羽笑笑,将信折好,放在匣子内:“爹爹越来越啰嗦了,也不想想我在都城,有王伯在,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
“将军也是关心您,毕竟这次小姐独自回都城,而且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回边城,将军有所担忧也是不可避免的。”
沈青羽笑笑不说,这些她都明白。
拿过下一封密信,打开一看,沈青羽不由正色,白鹭看见,问道:“怎么了,小姐,可是有何不妥?”
“密探来报,谢煜在查我们,不对,应该是在查送他回去的人,三皇子的人拿着画像在寻人。”
白鹭说道:“他们哪来的画像?那天我们蒙着面,且并未暴露行踪,柒锋将马车驶到三皇子府门,我们就下车藏起来了,一直到有人发现三皇子,我们才走。”白鹭回想当天,肯定的说道。
“想想当时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哦对了,当时我进马车查看三皇子情况时,发现他的位置好像挪动了几寸,但当时路途颠簸,我还以为是被晃动的,就没放在心上。”白鹭想起当时情景,一脸懊恼。
“那你和柒锋路上可有暴露?”
“这个倒没有,我们全程很少交流,一路都在赶路,就连进马车的时候,也是蒙面的。”白鹭很肯定。
“这谢煜应该是早就醒了,只不过是在装昏迷,他应该也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拿着画像寻人。”
沈青羽虽肯定谢煜不知道是将军府的人,但还是想知道他画像上画的何人,谢煜又是从何时清醒的,“白鹭,你找人拿到他们的画像。”
白鹭会意,“属下这就去。”
沈青羽点头,“小心行事。”
“是。”
白鹭退出去寻人,沈青羽将密信收起,起身走至窗前,这谢煜心思缜密,竟然能忍到回府,就是不知此番寻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沈青羽仍旧没有现身的打算,若是没有梦境的警示,她救人也不会想着隐藏身份,毕竟她光明磊落,但现在不一样,谢煜此人,敌我不明,若能撇清关系,那自然是最好。
沁芳阁,宁德帝站在床前,芜华站在他身前为其更衣,他握着芜华的手,拉着她到前厅用膳。
“爱妃,辛苦了,过会朕让李德福送些珍宝首饰,你这殿内素净了些,人也清减了不少,看着不合时宜。”宁德帝说道。
“谢陛下,您知道,臣妾向来不喜这些。”芜华淡然道。
宁德帝望着那五分似故人的娇媚容颜,不容反驳道:“爱妃打扮的艳丽点更让人赏心悦目,过会李德福送来了就用上吧,晚上朕再来看你。”
说完,就离开沁芳阁。
芜华跪坐在身后,“恭送皇上。”
待到看不清人影,芜华才泄力,纤细的手在衣服下紧紧握紧,指节泛白,但她很快就松手,站起身来,回到榻上坐好。
趁着宫女内侍还未进来,她赶紧拉出脖子上的项链,从中取出一粒药丸吞下。
不一会儿,月香带着宫女们进来,看到芜华坐在软榻上,衣衫单薄,而宫门大开,四周窗户也都开着。
忙命令身后的人:“快将夫人的披风拿来。”
芜华充耳不闻,“月香,备笔墨。”
月香点头:“是。”
这些时日,华夫人每天都在抄颂佛经,月香并不奇怪。
不多会儿,月香就端着笔墨纸砚过来了。
芜华下笔正要写,想了想还是放下,挥挥手让月香拿下去。
此番陛下召御医这么大的动静,想来那位应该知道了,她此时传信不过多此一举。
宫中因三皇子谢煜的回归,久久压抑的气氛伴随着皇宫主人的放松有了一丝缓和,但有多少人因此事而暗恨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的将军府,也迎来不速之客。
李嬷嬷站在前厅正中,虽微微俯首,但脸上的神情却颇为倨傲,语气也不甚恭敬:“二小姐,听闻您早已归家,老夫人甚是想念您和在外的大爷,但在府中久等您不到,特意命老奴来请您。”
沈青羽端坐在正堂,手中端着茶杯,抬手拂去杯中浮沫,慢条斯理的浅酌一口:“劳祖母惦记,不过我久未归家,府中还有诸多事物要安排,一直未抽出空来。”
李嬷嬷站直身子,说道:“二小姐如今可抽出空来?”
“未曾。”沈青羽语气不变,说出的话噎了李嬷嬷半晌。
李嬷嬷拂袖:“二小姐,圣上可是下了恩旨,若不是老夫人过寿,您若是想回都城,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如今您归家至今未曾登门,若是传出去,不知陛下该如何想?”
话语间尽是威胁,青鸟在一旁听着,险些要出手教训这个老妖婆,白鹭紧紧拽着她,不让她胡来。
沈青羽神色不变,“那就请李嬷嬷转告祖母,青羽诸事繁忙,待到祖母寿宴,定备大礼登门,但这些时日,青羽实在无法抽出时间,望祖母见谅。”
“你……”
“李嬷嬷,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沈府,还望李嬷嬷看清场合。”
不等她说出口,沈青羽厉声打断,并对王伯说:“王伯,送客。”
青鸟早就看不惯她了,不等王伯招呼下人送客,青鸟就上前赶人,李嬷嬷被推着出门,一时气急:“岂有此理,你们竟敢如此对我,我定要禀报老夫人……”
“走吧你,废话如此之多。”青鸟将其推出大门,然后赶紧命令侍卫关门。
李嬷嬷被推出门,转身还要辩论,大门在眼前关闭,她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沉下脸,坐上门口的马车回沈府。
沈府远在几条街以外的春城路,这条街远离都城中心,院落也不如都城中心的繁华,只能说得上简明大方。
沈府在这一片府邸中算得上是富丽堂皇,虽比不上将军府那样威严华贵,但也称得上豪华气派。
李嬷嬷匆匆进府,直奔着后院去。
“老夫人,这二小姐实在是不像话,老奴好心上门请她过来,没想到她竟对您不敬,还说府中事务繁忙,没空。”李嬷嬷义愤填膺的说。
“老奴看得真真切切,将军府中下人做事条理分明,这分明是借口。”
沈老夫人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手中佛珠不停的在拨动,并未回答李嬷嬷。
“依老奴看,二小姐这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李嬷嬷心中对刚刚沈青羽的言行暗恨不已,言语中不乏添油加醋。
沈老夫人这才睁开双眼,看向前方的观音象,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