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脑中忽地闪过地道战的画面,看来一个个逃命是经验老道。
若是能将地道战运用在对敌中,效果绝对会事半功倍。
林二壮看着冒烟的镇子,眼里有着浓烈的恨意。
侧头看一眼年幼的儿女,沉声道。
“我们该走了。”
“好!”
林二壮将蔫哒哒的闺女放进背篓,斧头别在腰上,一手牵着儿子向大路走去。
“咦,那不是大胃王一家吗!”
“看来损失不小啊!好在命保住了。”
“是个机灵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再这样下去,铜峰镇用不了多久就没人敢来。”
……
众人看着渐小的人影儿,又看一眼身后冒烟的镇子。
心中一片悲凉,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
八月末。
一匹瘦骨嶙峋的骡子,拉着一辆看不出颜色的车厢,有气无力地走着。
干裂的土地寸草不生,放眼望去一片荒芜。
空旷的大地难闻一声蝉鸣和鸟叫,整个大地像死寂一般沉默。
林姝心头一阵儿发紧,眼下情况大不妙啊!
一切靠天吃饭的时代,庄稼颗粒无收。
又要面对沉重的赋税,边境上不时有外敌入侵。
不知有多少家庭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她看一眼车厢里的东西,十张羊皮、五个水囊、五双羊皮靴。
这些东西是送给姥爷的礼物,具体怎么分配,当然是姥爷说了算。
林姝此举也是变相地补贴吴家人,总不能一家人在吴家白吃白住吧!
那说起来像什么话!
…
午时,吴家村难见一缕炊烟,骡子的踢哒声格外醒目。
骡车所过之处,皆伸出大小不一的脑袋来。
“腊月女婿?”一老者疑惑地道。
“正是,张伯近日可好,用过晌食了吗?”
林二壮见村子里死气沉沉,一颗心高高悬起。
一个多月前离开吴家村,还是充满烟火气。
如今却如死村一般寂静,心里不瘆得慌才怪。
哪怕他梦中经历过逃荒,面对熟悉的村子时依然难以接受。
“唉,好啥哦!
地里颗粒无收,官府明日就要来收税,还不知拿什么来交。
又哪里敢吃晌食,只想着省一粒是一粒。”
“什么,明日就要交税,这可比往年提前一月有余。”
林二壮惊呼出声,甩一下鞭子往吴家赶。
原以为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眼下是不得不走了。
…
“爹,我爹回来了。”
天天守在门口的林宏石,一见骡车上熟悉的人,跳起八丈高地迎上来。
“爹,我可想你了,天天都在门口等你。
小妹呢,我们编了好多草绳、草帽和草鞋……”
林宏石追着骡车跑,嘴里不停地嘚叭。
林姝和林宏庆从窗口探出脑袋,嘚叭地讲一路上的见闻。
三个小家伙的声音,立时激活了吴家村。
村民纷纷走出家门看热闹,见是熟悉的林二壮,七嘴八舌地问起外面的情况。
“好了,老少爷们请回吧!
我这刚回来,又饿又渴累得紧,有空再与大伙儿唠唠。”
林二壮眼见招架不住,拱手对村民讨饶。
“好好,有空与大伙儿说说外面的情况。”一衣着整洁的中年人道。
“好说好说,回见!”
林二壮拉着骡车冲出包围圈儿,赶紧进家门儿。